第64章

一絲血跡從臨淵指尖落下來。

前世他是謝勉的時候, 是半人半妖之身,擁有妖主之血,而這種血脈力量幾乎可以解人間百毒。

只是一些普通的人間迷香, 喝一滴血下去, 就能讓晏紫枝冷靜下來。

血跡順著晏紫枝的嘴角流進去,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雖然臉頰上的紅色還未褪去, 但似乎比剛才好了不少。

就在臨淵松了一口氣替他蓋好被子, 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從被子裏不/安/分的伸出來拽住他的衣擺。

“不要走嘛……”

臨淵的身體僵了僵, 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轉過身來,將那只不安分的手捉在手中,塞入被子裏。

就在他再一次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 晏紫枝忽然懵懵懂懂的坐起身來, 用兩只手挽住他的脖子,整個上半身都掛在他身上。

灼熱的氣息,湊著他的耳膜往裏灑:“臨淵……臨淵……”

像是帶著術法的魔咒, 他的名字就這樣落入他的耳邊,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 一時間激起千層浪花。

晏紫枝的身上更燙了。

剛才被安撫下去的情緒,此刻再一次翻//湧上來,而且來的更為洶///湧激烈。

一片懵懂之中, 晏紫枝的觸感比之前更加敏銳千百倍。

他摸索著。

拽住對方,不肯讓他走, 調皮得開始與他捉迷藏, 像一只小奶貓一樣, 渾身毛茸茸暖乎乎的,扒拉著臨淵。

久久不願意讓對方離開。

這樣的反應十分不正常,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臨淵僵直在那,看起來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耳根子看起來開始慢慢泛紅。

晏紫枝怎麽會這樣?

臨淵費力的將在他的兩只手拽住。

翻開他的手腕,三根指尖搭在晏紫枝的右手脈搏處。

歧黃醫術,點按之下,他才發現症結所在。

是曾經在‘淩絕頂’上,有一晚大師兄給他下的蠱蟲。

母蟲已死,子蟲無藥可解。

每一個月就會發作一次。

算算時日應當就是這幾天。

恰好又被他剛剛喂進去的妖血給激活了……

雙重夾擊之下……

臨淵冷靜的扣住他的手腕,告訴自己,對方現在是意識不清楚的時候。

“晏紫枝,安靜下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晏某人嘟囔著嘴,用有些埋怨的口吻:“知道啊,洞房花燭嘛……我們都已經冥婚了,你還欠我一場洞房花燭呢……”

“你耍賴……”

臨淵:“……”

從他第一次替晏紫枝解開蠱蟲之時,他就猜到會有著下一次。

只是下一次來的如此之快,臨淵一時間還沒有做好準備。

不該在這裏。

不該在這時候。

可是這天下間有這麽多不該。

他不該修行無情道,他不該動情,他甚至不該遇到晏紫枝。

可偏偏卻全都遇到了。

去特麽的不該。

臨淵沒有再拒絕,懷中的人就是他覬覦了許久的獵物。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曾想過如何親手撕碎他。

他放任晏紫枝跟一個調皮的小孩子一樣,四處捉弄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跟他玩著捉迷藏。

時而藏在這裏,時而藏在那裏。

皮得不得了。

猝不及防的臨淵低著頭,無奈的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

晏紫枝只覺得滿腦子的血都往上沖,對方的這一點聲音仿佛是催化劑一般,一聽到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tiao戲他。

“你的聲音真好聽……”

自以為自己是獵物的人無知無覺,還在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臨淵閉上眼,胸膛上下起伏著,放在身體一側的那只手握成拳頭,用力到骨節發白。

晏紫枝咯咯咯笑著:“真不好玩,你為什麽不動一動呀臨淵,像個木頭人一樣……”

在笑完之後,又擡起頭來與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對視。

卻措不及防看到一抹寒氣逼人的笑容。

就好像。

下一瞬間就可以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晏紫枝向後收回手,有些警惕的往後退,背靠在古樸的雕花床板上。

退無可退。

像一只驚恐的小兔子,被抓著一條腿拖了回來。

“臨淵,我錯了……”

受驚的小兔子眼尾通紅,逃跑不成,只好采取別的措施,換做是哀求的模樣,

試圖讓自己逃過一劫。

“晚了……”

可惜認錯認得太遲了。

不是想要彌補一下洞房花燭嗎?

他這麽在意。

該彌補的,現在就全都彌補給他。

臨淵整個人憐惜地將那些留存於晏紫枝口//齒之間的求饒像搗藥一般,搗成細細碎碎的聲音。

晏紫枝現在只恨剛才自己太過於放肆,借著迷迷糊糊的由頭不停的在作死。

終於將自己真的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