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美女一開口,就是嫌她聒噪,夏旅思卻聽得挺享受的。其實在以前,夏旅思不是沒話找話說的人,但是面對段泠歌,她就像情竇初開的愣頭青,面對喜歡的人就變得笨拙不淡定。

一見到段泠歌,就忍不住多叨叨幾句,只想逗她和自己多說幾句話。

段泠歌的聲音極好聽,語調輕緩,用詞典雅,她說一句話,聽得讓夏旅思十分舒服。要知道,以前在夢裏“認識”大美人那麽久了,什麽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就是沒聽過她說話呀。

夏旅思乖乖一笑:“聒噪,沒人說過呀,我這不是才第二天說話嘛。”

“你……”段泠歌一時語塞。從沒有人敢這樣一句話懟得她簡直不知作何回答,因為畢竟想一想,她說的是事實。

都是些什麽呀,就,令人氣結……

“巧言令色鮮矣仁。”段泠歌拂袖。

“你去哪裏?”咿呀,大美女又不高興的樣子,夏旅思趁機揪住她那飄逸的衣袖。

“放開。”段泠歌聲音清淡的:“你自去尋樂子吧。”

夏旅思從身上摸出那塊紅玉來,那塊紅玉自從山洞的壁畫後面的巖壁裏拿出來以後,一直戴在身上,一直到她開車墜崖。醒來以後竟然發現這塊玉也隨著她穿越過來了,而這是段泠歌身上的東西,也許給段泠歌看,能稍微解釋一下她和段泠歌之間神奇的聯結。

“我不是來尋樂子的。公主你看這個。這個你可有印象,是你隨身佩戴的寶玉。”夏旅思舉起來給她看。

段泠歌瞥了一眼夏旅思身上的紅玉,神情冷然:“那是你生來所攜之寶,和我無關。”

段泠歌也是第一次見到夏旅思身上的這塊玉。傳聞夏孟輔獨女出生時天有異象,嬰孩生來手握寶玉一塊,夏孟輔大喜,奏請南滇國皇帝立為世子。

這種前所未聞的異像,沒人能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夏家特意造就的說辭。只不過後來造化弄人,這世子慢慢長大,眾人才發現她不是什麽定乾坤的驚天緯世之才,反而是個癡兒。

“什麽?是我身上帶的?那就不對呀,這應該是你身上的佩玉。”夏旅思有點訝異。是段泠歌戴著她的玉出現在壁畫裏,還是她戴著段泠歌的玉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這真是個玄妙的問題。

“我不知你在說什麽。我不是你可任意戲弄之人。”段泠歌的語調冰冷。她不能容忍夏遲也像夏孟輔一樣不懷好意地欺辱她。

夏旅思試圖跟段泠歌解釋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但是我來了,就一定冥冥中有安排,而你就是我的安排。而且你聽我說——”

古籍中記載,段泠歌最後在權利鬥爭中被人所害,夏旅思以前看一次就幾乎要瘋魔一次,以至於裴音郗知道以後,堅持要把那本古籍收藏進銀行的保險箱,不讓夏旅思再看到。

現在她穿越到了這個時代,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她必須守在段泠歌身邊。

可是段泠歌壓根不聽她說,段泠歌甩開她的手:“我雖也不知道你為何來此,但你我如此相安無事即可,無事不必來拜見。”

段泠歌說完要走,夏旅思深感解釋不通,無論是穿越的事情,還是她認得段泠歌這件事,夏旅思情急,索性開始霸蠻起來,她轉而揪住她的裙擺,說:“既然你是我老婆,我會守著你。我昨天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你,在這個地方我只認得你,我要跟著你。”

看夏旅思一副有恃無恐耍賴的樣子,看來是會說話了,但是還是心智只有三歲的癡兒,段泠歌被氣笑了,“你是猴兒嗎?”

“啊?”夏旅思愣怔地看大美人那曇花一現的笑容。啥意思?

說的是她就像小動物崽子一樣嗎,生下來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動物,就當是媽媽,於是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就跟什麽小黃毛雞差不多的類型。

咦惹,一千多年前的公主大姐姐拐彎抹角地罵人,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小娥走近前,聽到的就是這個。她還從不知道,高貴冷傲的公主竟然會這樣損人,小娥聽得忍不住偷笑。

她快步走過去,攔在公主面前,對夏旅思說:“駙馬快回吧。公主國事繁忙,有要事在身,不像世子您那麽閑。”

哦,還得工作!夏旅思恍然明白地說道:“對對,你管理國家,應該是很忙的。那你啥時候有空?晚上下班有空嗎?”

段泠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最後一次把衣角從那人的手上扯過來:“或許吧。”

夏旅思露出八顆白牙,燦爛地笑了:“那我晚上來找你。公主娘子,晚上見!”

夏旅思說完,徑直跑走了,既然段泠歌不得空,她就自己先轉悠一下這個新奇陌生的世界吧。段泠歌則是暗暗地籲了一口氣,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