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頁(第2/3頁)

蘿嬋仰首望他,捏了捏他的手:“阿槿可是在愁?”

欒槿回握住她:“沒有,等時候差不多了,一起收拾了便是。”

趙壇主和蘭門還真不至於讓他煩憂,就是日子拖得久一點,地方遠了點,與其千裏迢迢,不如讓他們自投羅網。

守株待兔,浮生壇就是這棵株,他靜等兔子們來奔死。

“本座在想……這腳趾上的布條何時去了?”

蘿嬋差點把這事忘了,招呼雙梅端盆水進來,把欒槿腳上的布條拆了,用水洗幹凈碎渣。

欒槿的腳常年在靴子裏捂著,白到腳背青筋都能浮現出來,配上紅艷艷的指甲,就似雪地裏盛開的血梅花。

蘿嬋抓過他的腳仔細看了看,笑道:“阿槿覺得這顏色可美?”

欒槿沒說話,表情裏還帶著點古怪。

蘿嬋:“怎麽了?你若是不喜歡,我給你卸下便是。”

欒槿:“十根腳指甲連根拔了,與這十分相似。”

蘿嬋:……

她明日還是給他卸了吧。

蘿嬋又躺回了他的腿上,舉起秋日狩獵的單子繼續念:“你看看,還有什麽應該加上的?”

她能想到的都寫在裏面了,全乎得很。

欒槿一臉正經道:“還有笛子和箏。”

敢情欒聖主聽了一晚上,腦袋裏沒裝一件有用的事,凈想著風花雪月,月黑風高來著。

蘿嬋翻過身,屋子裏沒有了旁人,她小聲道:“欒聖主,我發現你就是個假和尚。”

欒槿低下了頭,陰影罩在蘿嬋的臉部上方,低沉的聲音道:“本座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和尚。”

蘿嬋:“我初見你時,你可連手都不敢牽,端的是冰清玉潔,心中無垢。”

欒槿黝黑的瞳仁盯著她,也打趣道:“那你便當本座還俗了。”

“佛祖都不要了?”

“即便當和尚,本座入的也不是佛門,本座與慈悲無緣。”

蘿嬋反手摟住他的脖頸,兩人的臉只隔了一指的距離,輕輕地朝他臉上吹氣道:“那你這個假和尚信的是什麽門?”

“哪個門可娶親,本座就信哪個門。”

蘿嬋不禁笑了出來:“那怕是沒有門能入得了聖主的眼,聖主還不如入了我門。”

欒槿低下頭顱:“說來聽聽,何門何教?”

“無門無教,修得是隨心自在,因果隨天。”

欒槿喉結微滾,翻手就將蘿嬋輕飄飄地抱進了懷裏:“小友門派,本座心馳神往。”

蘿嬋不再廢話,擡手就把欒聖主的衣帶扯開了。

這假和尚還是哪個門都別去了,進她的盤絲洞吧。

她原來怎麽沒發現,正經有正經的妙處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很是欣賞。

欒槿夫妻倆在這你儂我儂,蜜裏調油的時候,欒松近來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他原本以為算賬是很簡單的事情,撥弄兩下算盤就能算得清清楚楚。可誰知浮生壇的賬目多如牛毛,且可變性極強。

他常常才剛算到一半,就又有新的事項被增添了進來,這一本還沒完,下一本又堆了上來。

欒松來的時候豪言壯語,讓祝壇主一定要嚴格教導他,他要回報教主對他的信任。

祝壇主摸了摸稀疏的腦殼,心想:這怕不是個傻子?還是教主厚道,給他派了這麽個實心眼的過來,他可得好好用用!

得虧祝壇主怕欒松幹兩天就累跑了,下手時掌握了點分寸,不至於讓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可還是把欒松累得夠嗆,滿腦子都是數字,閉上眼睛,耳邊都是算盤噼啪響。

什麽掛念,什麽嫂子,統統都沒時間想了,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若蘿嬋知道,一直會說:社畜都這樣,時間長你就習慣了,總比整天遊手好閑不幹人事強。

昕兒來找他玩,拐彎抹角地想要多跟他說幾句話,欒松腦袋裏的算盤BGM不分時間段的巡回播放,聽了昕兒的話,他連忙擺了擺手,皺眉道:“在下現在無心玩樂,昕兒姑娘自行去玩吧。”

昕兒:“你成天見不到人影,我都悶死了!”

欒松:你悶死了,我腦袋都要漲死了!

昕兒小嘴叭叭叭地講,他躁動的腦仁突突突地跳,若不是看在昕兒是女兒家的份上,他直接就想讓她閉嘴了!

怎麽這麽能說呢?這嘴可真是沒白長,一點沒浪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話匣子欒松終於也體會了一把蘿嬋的內心活動。

昕兒撅著嘴道:“再這麽下去,我怕不是得憋出病來。”

欒松抹了把臉,對壇生吩咐道:“你去把下火湯熬了,我和昕兒姑娘一人一碗。”

嫂嫂說得對,他確實上火了,最近小解都有點黃,嘴裏好像也起了大泡。

“我不喝藥,我沒上火。”

欒松:“你不是悶嗎?不是要憋出病了嗎?那就離上火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