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又是天旋地轉。

秦晚很快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剛才那一巴掌打下去的舒爽,還縈繞在手心,尤其是指尖。

一瞬之前,她很確定看到自己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肉,狠狠留下三道溝壑,她甚至瞧見了被她撓出的血絲。

沒錯,她的確把九爺打了。

但是,她的指甲真的這麽厲害?還帶勾?更詭異的是,九爺為什麽沒對她惱?他指著她的貓發什麽火?

“哪來的畜生!還不給把它綁了,爺要扒了它的皮!”

他那張俊美妖冶的臉上透出狠辣。秦晚知道,他真的想宰了她的貓。

白手套狸花貓委委屈屈“喵”了一聲,跳到秦晚懷裏尋求庇護。

秦晚聽懂了,它說的是“不關貓貓的事,扒貓貓的皮幹嘛!”

仔仔細細又回味一下,秦晚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剛才她應是撓了九爺的臉沒錯。

但不是她的手撓的。

是用這只狸花貓的爪子撓的!

怪不得剛才瞧見九爺時,總覺得九爺像個巨人,威猛無比。

只是,她是怎麽瞬間進入貓的身體,又瞬間回來的?

再看看已經跳到她懷裏,死死扒著她的手臂,抖如篩糠的狸花貓,她總覺得它是裝的。應該是這個小系統的緣故吧?

九爺的貼身太監金鬥,這會兒已經從外面走進屋來:“福晉,您把這貓給奴才吧。”

這哪能成!秦晚立馬將懷裏的貓抱緊。這只貓幫她出了一口惡氣,有大功勞!

她十分“誠懇”對九爺開口:“其實這只貓很乖的,剛才只是因為才到咱們院,怕生。您別跟這小東西置氣。”

“小東西?它肥的像頭豬崽子。”九爺看到掌心沾到的血絲,火氣更甚:“這畜生絕不能留。”

金鬥彎著腰又要上前,想把貓帶走。

秦晚抱著貓圍著桌子走兩步避開,語出驚人:“不關它的事,方才是我撓的您,您別把氣撒到一只貓身上。”

九爺的眉心差點擰成川字:“你說什麽瘋話呢?”

“我沒說瘋話,”秦晚直接道:“您看看它這身材圓潤如球,怎麽可能蹦那麽高。”

秦晚一點不臉紅。反正剛才屋裏除了她和九爺沒有別人。

她說著還舉起狸花貓給金鬥和門口的紫玉、赭葉看了一眼:“你們瞧瞧,這只肥貓像是能一下蹦到九爺臉那麽高的樣子嗎?”

金鬥、紫玉和赭葉都忍不住搖頭。

這貓實在太肥,真沒有能一蹦七尺高的身材。而且它看起來那麽可愛,著實不像會撓人的潑貓。

無緣無故被貓撓了一爪子的男人,本來惱的要命,聽完秦晚這幾句話,皺眉深深盯著她看了兩眼。

她是腦子進水了?

還是嫌昨晚他沒過來,生氣和他犯軸?

竟敢在他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大婚整整六年,他習慣了嫡妻的逆來順受、小心侍奉,這還是頭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這麽堅持的話。

更氣的是,她當著他的面撒謊,這幾個不長眼的狗奴才還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長這麽大頭一次被女人頂撞的九爺,懵了一瞬後,第一反應是保住他的面子。

不耐煩的揮退眾人,屋裏只剩夫妻倆。

本著家醜不可外揚,九爺面子第一的原則,金鬥出去的時候,還很有眼色的將門掩上。

九爺質問:“你到底怎麽回事?”

秦晚抱著貓,“小心翼翼”回:“我只是想讓您饒了它。”

“所以你就敢當著爺的面扯謊?還反過來誣賴爺的清白?”

秦晚心底嗤笑這男人何時和清白二字沾邊,面上小聲接話:“我不是故意要誣賴您的。他們幾個不會把這些當真,只會以為這是閨房情趣。”

九爺氣樂了。頭一次聽說這樣的閨房情趣。他這古板如石頭的嫡妻,竟還知道世界上有“閨房情趣”這個詞?

秦晚沒等他說話,緊接著微笑開口道:“今兒個是咱們的大婚整整六年的好日子。聽說您今兒個晌午會特意回來陪我用午膳,可把我高興壞了。”

九爺更惱了,他被貓撓了一爪子的賬還沒算完,哪來的心情陪她好好用午膳?

他剛想開口,秦晚又搶先一步:“這麽重要的好日子,咱們可不能稀裏糊塗就過了。畢竟一輩子統共也沒幾回。”

她說著就把桌子上的精致盒子打開:“您瞧瞧,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和田玉扇墜,用料是頂好的。先前您說喜歡杜鵑花,我琢磨了好久,才編出這等完美的杜鵑花形絡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剛才也不是福晉撓的他。九爺壓下對那只貓的怒火,幹幹巴巴說了句:“福晉有心了。不過……”

這狗男人還想和她的寶貝貓貓算賬呢。

秦晚心裏罵著,面上卻硬生生從眼底好不容易擠出些許期待的神采來,心底努力回想著那一世大婚頭幾年對他的綿綿情意,演的很辛苦:“爺,您一定也給我準備了禮物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