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宋玉章淡笑道:“能為什麽,你們才是親兄弟,總不能叫他同真兄弟生疏了吧。”

宋玉章拍了下宋齊遠的肩膀,“走了。”

宋齊遠直起身,“又去同人應酬?”

“生意嘛,”宋玉章手插在口袋裏往前走了兩步後回頭莞爾一笑,“一起?”

宋齊遠敬謝不敏,手擡起來做了個拒絕的手勢,“您辛苦,您請。”

柳傳宗給宋玉章開車,柳初也跟著一塊兒坐在副駕駛,人倒是老實了不少,安安靜靜的倒還有點小孩樣。

宋玉章道:“十塊錢給了麽?”

柳傳宗道:“給了。”

宋玉章笑了笑,“生日就給十塊錢是少了,等日後再補吧。”

柳初小聲嘀咕道:“騙小孩。”

宋玉章聽見了,當沒聽見,只是下車的時候掐了下柳初的臉,“我從來不騙小孩。”

柳初被他捏那一下,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待宋玉章進去後,他摸了自己臉被捏過的地方,以一種很驚奇的語氣對柳傳宗道:“他的手指頭好滑啊,比女人的……”

柳傳宗看向他,柳初的嘴開合了兩下,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一次的局是由廖天東張羅的,不知道是怕宋玉章跑了還是當官的都有組局的癮,宋玉章最近真是沒少應酬。

地方定在近郊的馬場,宋玉章倒是很熟悉,他先前為了同聶伯年親近些,經常帶聶伯年來騎馬,就是在這個馬場,算是半個聶家的地方,很安全可靠。

十一月中旬,海洲還不大冷,下午時候還算爽快,很適合閑騎慢聊,宋玉章最先到,進了內間換上了一身騎裝,馬童給他遞帽子,他擺擺手拒絕了,只將手套緊了緊,“去牽我常騎的那匹過來。”

宋玉章的騎馬功夫還是跟唐槿學的。

先前小櫻桃還沒死的時候,騎馬這種會出意外的事兒,小櫻桃堅決不讓他幹,之後他流浪漂泊,沒條件也沒時間去學騎馬,倒是對賭馬挺喜歡,後來被聶飲冰追殺,宋玉章才痛下決心學習了騎馬。

萬一日後再碰上這樣的情形,也好多個逃跑的手段,不至於路邊看見牽在樹上的馬只能幹瞪眼。

宋玉章上了馬,在馬場中悠哉悠哉地緩緩騎著,海洲沒有什麽高大的山峰,一片綠草地前方便是樹林,聽說裏頭可以打獵,然而太危險,宋玉章也沒帶聶伯年進去過。

午後無風,只有騎馬跑動起來時,耳邊會有呼呼的風聲刮過,宋玉章握著馬韁沿著跑道催馬奔跑,跑到一半時瞧見了聶雪屏便加速騎馬過去。

“籲——”

宋玉章勒住馬,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沖聶雪屏笑,“你來了。”

聶雪屏尚未換裝,仍是西服打扮,宋玉章穿了一身淺色騎裝,他平素也愛穿淺色,其實淺色很考驗人,穿得不好便顯得呆板俗氣,然而宋玉章卻是尤其的清新幹凈,瀟灑自然,騎在馬上沖人微笑時頗有童話的味道。

聶雪屏道:“騎得很不錯。”

“只是勉強會騎罷了,”宋玉章道,“伯年說他的馬術是你教的,我倒好奇你的馬術如何?”

聶雪屏笑了笑,“只是勉強會騎罷了。”

宋玉章挺喜歡聶雪屏這偶爾的俏皮話,爽朗地放聲一笑,他拉了馬韁,道:“來,同我比一比,讓我試試你的本事。”

宋玉章想同聶雪屏比一比誰跑得快些,只是聶雪屏不肯,“我們的馬不一樣,不好比。”

“我不介意。”宋玉章道。

“我怕勝之不武。”

宋玉章又笑了一聲,“聶先生,做人不要太自負。”

兩人終究還是沒比,廖天東還沒來,不能他們兩人先跑了一身汗,等會兒事都不方便談了,只是並排慢悠悠地騎馬看風景,宋玉章關心了下聶伯年,聶雪屏便邀請他晚上去家中做客。

宋玉章抿著嘴,將一側的肩膀微微下榻,上下睫毛一扇,裏頭便散出促狹的光芒,“做客?我怕打擾主人。”

聶雪屏笑而不語,提了下韁繩,催動馬向前。

宋玉章懶洋洋地坐在馬背上,等聶雪屏離得有些遠了,他才擡起手將手指放到唇邊,對著聶雪屏的背影吹了聲長哨,還未等看聶雪屏的反應,宋玉章便聽到身後傳來了廖天東的喊聲,“宋行長,聶先生——”

宋玉章將手指從唇邊放下,帶著笑意扭過了臉。

廖天東正從前頭跑道的圍欄處揮著手走來。

他並非一個人。

湛藍的天空、碧色的草坪,這些柔和的顏色中突兀地插入了一個一身黑袍的身影,手臂上的黑紗在乍起的秋風中微微飄動,連同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一齊在風中朦朧了。

廖天東是跑過去的,他跑到宋玉章的馬前,前頭聶雪屏也已調轉了馬頭,慢慢回了過來。

“宋行長,聶先生,今日我做東,請上孟老板,”廖天東臉笑得像秋日綻放的菊花,“咱們坐下來一起好好聊一聊,談一談鐵路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