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孟庭靜沉著地一揮手,“你先進去休息,我繼續再往前瞧瞧。”

陳翰民焦急道:“孟兄,請你務必要用心些,我……我的朋友他也在船上……”

孟庭靜點頭,“你放心,我就是來救人的。”

依據漁船所指的救了陳翰民的方向,孟庭靜讓船改了航向,往那方向繼續深入向前行駛。

船行駛的速度極快,孟庭靜站在船頭,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面容整肅地想起了宋晉成交給他的那匣子彈。

可惜了,英雄無用武之地。

航行的路上,孟庭靜又陸陸續續地救起了幾個扒著救生船或是救生圈或是漂浮碎片而幸存下來的幸運兒。

上了船的人無一不痛哭訴說,與陳翰民的反應大致相似,皆懇求孟庭靜趕緊再深入救人,孟庭靜一一應了,吩咐船員全速前進,望遠鏡都架起來,四處搜羅海上還有沒有幸存者的痕跡。

怪事是人救了不少,船的主體殘軀倒是見不著,又往前行進了數十海裏後,船員發現了個救生船上搖曳著紅色布料的人,隨即向孟庭靜匯報,“少東家,像是船上的船員。”

孟庭靜接了望遠鏡一看,衣物著裝確是如此,趕緊讓船加速過去救人。

救上來的是個大副,大副比先前那幾位幸存的旅客要鎮定得多,清楚了孟庭靜的身份後不住道謝,孟庭靜阻止了他,“先不必謝,你既是船上副手,對船上情況最了解不過,你來帶路,我不信這船就這麽憑空消失了,裏頭的人死了,貨沉了,這樣死無對證,倒像是這場風暴在幫某些人的忙。”

大副原本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的,聽孟庭靜不緊不慢地講完,原本松快下來的心立即又緊張地提了起來,胸膛裏的物件突突跳了幾下,剛喝完了點水的嘴忽然又變幹了,他支吾著不不知道該怎麽應答,這樣死裏逃生的經歷原本該讓人感到幸運,而此時他卻又陷入另一個生死陷阱,大副是個光頭,頭頂上曬得爆了皮,他低著頭正在盤算時,頭頂上“斯拉”一下,刺痛得如同剝皮,大副慘叫一聲去捂頭,捂上去濕潤潤的,手指頭放在眼下一看——血!

孟庭靜彈了彈手指,像個找樂子的公子哥一般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活潑,可有種古怪的說不出的邪惡,像是小孩子無心時弄出的狠毒惡作劇,“你頭上這什麽,海裏汙穢的東西,不幹不凈的,我找人給你清理了去。”

在海上生存的人多半見多識廣,大副也不例外,他立即看出這孟少爺不懷好意的威脅,馬上就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孟少爺,您行行好,我這就去駕駛室幫他們指引,您看成嗎?”

有了這大副的指引,船向海中的西南方向深駛,又行進了大約二十分鐘,海上仍是沒什麽蹤跡,仍是陸陸續續地救人,救上來的人無一不向孟庭靜哭天搶地致謝,孟庭靜煩了,去另一側甲板躲清凈,剛轉了個彎,正瞧見陳翰民扒著船沿上的杆子,使勁地向外眺望。

救上來的人中屬陳翰民運道最好,他在漁民船上沒少吃喝,所以精神頭很好,不似其余人半死不活的。

“你幹什麽呢?”孟庭靜道。

陳翰民回頭,黑紅的臉上顏色似乎更深了一份,他哭喪著臉道:“我在找我的朋友。”

孟庭靜對陳翰民的朋友不太感興趣,在躺椅上坐下,隨著船的起伏,心中又掛念起了宋晉成交代的事。

所有幸存的,到目前為止,還未有姓宋的,但也難說有人謊報姓名,孟庭靜看了一眼扒在杆子上像猴一樣張望的陳翰民,“陳兄,我記得你是出國留學了?”

“是的,我去了法蘭西,”陳翰民沒回頭,仍使勁抻著脖子往刺眼的海面瞧,這幾日他總忘不了宋玉章,忘不了大船傾覆時宋玉章緊緊拉住他的手,他心痛道,“我那位朋友也是留學生。”

法蘭西……孟庭靜手指在面頰上點了點,不是英國,應當也沒那麽巧,就算真是巧了,也無所謂。

海風徐徐,吹得人昏昏欲睡,孟庭靜掏出懷表,已是下午2點,他的這艘船不像牡丹號那樣吃重走得慢,按理說應該快遇上了,難不成那大副還敢跟他耍花樣?

孟庭靜手指按著懷表,面沉如水、躍躍欲試地想剝了那人的皮,從頭到腳,一絲不剩,不怕他不老實。

就在孟庭靜把懷表揣進懷裏,預備去活剝皮時,有船員捧著望遠鏡出來了,“少東家,找到了!”

孟庭靜一腳點地,像是有彈性般直立起來,接過望遠鏡走到船邊,在船員的指引下往一個方向細看。

望遠鏡中海面波光粼粼,浪尖泛著金色的光,海上漂浮著無數碎片,半沉半浮的鑲嵌在海面,隨著船的前進,越來越多的碎片進入孟庭靜的視線之中,他看清了東西,抓緊了手裏的望遠鏡,心道:“好極了,這下任那些人如何辯駁,都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