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明舒夜裏睡得很沉,他又做夢了,但這一次夢裏與以前不同,出現在夢境中的不是以前的桑印,而是大天使秩淵。

他夢見自己和秩淵親近的時候,身後的尾巴被發現了。

系統的警告不斷回蕩在耳邊,秩淵眼含怒火,捏著他的尾巴尖:“你敢騙我?”

明舒害怕極了,可夢終究是夢,系統警告了好幾遍,任務也還在,沒有判定他失敗。

秩淵也並沒有真正地生氣,一邊弄他一邊輕輕咬著他頸側的皮膚,說是他勾引自己。

早上醒來,明舒把臉埋在枕頭裏呆了好久,才慢吞吞起床去浴室。

魅魔血脈在夜間更加無法控制,明舒最近老是做這種夢,以此來度過孤獨的夜晚。

夢境的內容有時是他以前經歷過的回憶,有時又是陌生的場景,明舒都快習慣了。

他匆匆洗了個澡,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他用來綁尾巴的帶子果真不見了,換下來的衣服裏也沒有。

明舒在屋內尋找未果,外面的走廊也沒有,於是用剪刀剪下床單內側的布條,將尾巴固定在腿上綁好。

他心裏忐忑,帶子不會掉到了外面吧?

但那只是一根絲帶而已,別人就算撿到,也不可能猜出是用來幹什麽的。

昨晚下那麽大的雨,風也大,絲帶上沾了的氣息,估計也會被吹散。

明舒安慰自己,整理好衣物戴上手套,拿著藥膏去找秩淵。

秩淵在前廳,有兩個使教也在裏面,正向秩淵稟報著神殿內外近來的情況,包括有幾個使徒犯了錯被驅逐之類的小事,也要讓秩淵知曉。

明舒在外面等了很久,兩個使教才終於告退,從前廳結伴走出來。

他們看見門口不遠處的明舒,明舒規規矩矩地低頭站著,沒有吩咐不靠近半步,身後的透明翅膀微微發光。

待離開了內殿,使教之一開口道:“僅有一位使侍在大天使身邊侍奉,會不會太少了?”

另一個使教說:“是少了點,但之前召來的一批使侍,送去內殿給大天使看過,大天使一個也沒留下……”

使教的數量較少,通常有更重要的事忙碌,還要幫助大天使守護神殿,近距離侍奉大天使的任務便交給了更低一級的使侍。

天界尋常的神殿中,至少會有七八位使侍留守在內殿,隨時跟在大天使身邊等候指令,可秩淵卻不喜歡這樣。

唯一留下的明舒,還是因為他進階過快,才被大天使注意到。

先前說話的使教又道:“不如再召幾個進來?或者多一批使徒也好,總會有天賦好的,多培養培養就是了。”

身旁的使教面露猶豫與擔憂:“你忘了金鳥的預言嗎……還是謹慎些吧。”

藏在暗處的惡魔還未被找到,現下實在不是召新天使進神殿的好時機,最好等除去一切隱患,各處穩定下來再說。

使教嘆著氣,搖了搖頭:“要我說,越是謹慎小心,擔心的事情反而越是會發生。”

那是屬於大天使的預言,若要發生,誰也阻止不了。

另一邊的大廳內,明舒為秩淵上完藥,替他整理衣領和外袍。

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預計明天就不用再上藥了。

秩淵坐在石椅上,周身圍繞著冷冽的氣質,與昨晚時不太相同。

白天的大天使冷淡自持,漆黑的眼眸漠然,只是注視著明舒的時間有些長。

他在看明舒的嘴唇,回憶起昨晚的吻,又輕又軟,帶著一絲獨屬於明舒的甜香。

但今早出現的明舒,身上的那一陣甜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裏一貫的氣息。

淡淡的、純凈的,天使的味道。

明舒不知道秩淵在想什麽,他放下藥膏,忍不住問:“主上,您的傷……是怎麽來的?”

秩淵心口處的傷,和他上個副本離開前,用短刀在桑印身上刺下的太像了。

明舒總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秩淵的臉和桑印的一模一樣,他們也許用的是同一具身體,只不過失憶了而已。

秩淵回了神,沉默片刻:“不知。”

明舒一時啞然,傷口在他身上,他怎麽會不知道。

秩淵沒有向他解釋更多,只說傷口是在他來神殿的前一晚出現的。

他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醒來的瞬間,夢境裏發生的一切早已忘得一幹二凈,隨後便發現心口處出現了這道傷。

傷口被使教發現後詢問了好幾次,想知道究竟是誰能傷了大天使,秩淵嫌麻煩不想說,倒是願意告訴明舒。

站在石椅旁的明舒心情復雜,傷口出現的奇怪方式,讓他更確定了猜測。

這道傷極有可能就是他當初被桑印握著手,一點一點刺進去的。

明舒心裏不是滋味,既有些難過,又心疼。

秩淵察覺出了他的情緒,起身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