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又一劫

“此去西天,無非兩種磨難,一種是心魔,叫我生恐怖心,畏懼心,退縮心。”陳玄奘開口道。

“另一種是外魔,無非是要雷霆護道手段,金剛菩提捶薩,為當初釋迦牟尼佛祖為諸天魔王所阻礙修行。”

“貧僧既已動身,便是金剛性,無轉移,得過此城,管他什麽妖魔,什麽鬼怪。”

八戒和尚也道:“涇河龍君,我師青龍尊者斬你,可也給你重塑了肉身,何必在這裏發牢騷呢?”

涇河龍君所化白馬打了個響鼻,哼哼一聲。

一行人馬,入了高昌國,只見得路上人蕭條,不過確實是佛國之類,多見佛窟,佛寺,隱隱梵唱,一些身穿白袍的僧人,行走在路上。

那些百姓見著則低頭跪拜。

那些白衣僧人見著八戒一行幾人,似乎不凡,便主動攔下:“幾位高僧,從何而來?我高昌國主,最愛齋僧款客,禮待上賓。”

“我等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和尚,欲往西天求取真經,路過貴國寶地。”

“從大唐來的和尚?”那幾個和尚見之,分分感覺驚奇:“我聽聞,東土大唐國,已經被突厥圍攻,國內戰亂不止,已經禮崩樂壞,僧人辯法輸給了道士,可是真的?”

陳玄奘點點頭:“這已經是數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大唐境內已經基本太平,我佛門教徒,也有了更好的出路。”

“哦?是麽?”那高昌國的僧人似乎自帶優越之感,開口道:“我高昌國有民十萬,有地遼廣,轄治數城,無兵馬之亂,無滅法之禍。”

“那高僧是覺得是大唐國好,還是我高昌國好?”

八戒和尚卻笑了:“當初張騫打通西域之時,使者曾問,大漢與夜郎誰大,我自當個寓言故事聽聽,不想今日還見著真事了。”

那高昌國和尚不知道夜郎自大的典故,只覺得自己家最好,反而覺得大唐是個鄉下地方。

自覺優渥。

本來也是想要款待外來和尚,但如今卻莫名有了攀比之心。

可見有人的地方,自有無名諸欲。

那高昌國的和尚領著一行眾人去見官員。

官員見著和尚,也是十分恭敬,念了不知道幾遍慈悲,幾遍佛號。

見著八戒,玄奘等人,便十分驚嘆:“果然天姿佛骨,不似我等西域小國之民,我日日念佛,便想著下世投生中土大唐此富饒之地,今日見大唐高僧,還請賜福摩頂。”

“卻也聽聞中土多有仙山福地,還請賜下一個養生延年的仙方……”

卻是虔誠之極,這官員明顯是有些見識的,比之前兩個和尚有些見聞。

只是前者倨傲,後者恭維。兩相對比,倒是有幾分荒謬。

一行人都不以己悲,不以物喜。心境無有波瀾波。

那本地和尚暗中攀比,也不惱,那官員諂媚,也無自大,只是將那官員扶起。

“快快請起,佛說眾生平等,何必拜我,何必求我?若求功德,自行自證便是。”陳玄奘此前也被李鄲道教育過一回。

只是並不是耳提面命,而是在長安朱雀大街,青龍寺中,李鄲道的“大乘外道佛法”為之所得。

甚至內丹之法,也多有涉獵,因此陳玄奘說是去西天求取真經,其實只是如釋迦牟尼一般,菩提樹下頓悟,要從心裏求。

到時候佛也好,道也好,儒也好,都消化做了裏子。

自此新佛家便也會出現,和新道家,新儒家,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說不得就頓悟成佛,三教圓通了。

佛陀化作金仙,金仙也作聖賢。

在此安頓之後,還未歇息,卻立馬有別的寺廟的僧人,聽聞大唐來的高僧到此,便想要交流辯論。

他們這些小國之中,佛法神權高於王權,自是佛國一流,參悟的大多是小乘佛法,少聽聞大乘佛法,更何況大乘外道佛法。

辯論了幾場,八戒和陳玄奘便將高昌國幾乎所有名僧上流給辯論服了。

大量僧人願以做二人弟子,護法,追隨左右,同往西天求經。

在大唐的時候,也有這麽一出,多的時候幾千個和尚呢,自願加入,結果現在呢,還不是一行幾人。

倒也不用勸他們放棄,他們自己試試就會放棄的。

只是一行諸人,也驚動了在此的萬壽山五莊觀的鎮元子。

只見此國邊緣,一處大沙漠之中,有一綠洲,綠洲之上,一座仙家道場。

祥光瑞藹,鶴鳴鹿行,有諸多仙草靈根,更有仙童七百,玉女八百,乾道九百,坤道六百,共計三千弟子門人整數。

在此道場之中,別有一處洞天,只見內裏更是如同天宮仙境,一株兩人來高的玉樹虬枝生長。

其枝幹為碧綠之色,如同碧玉一般,其葉子為純金之色,是為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