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治水蠱

王勃的滕王閣序有言。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

李鄲道如今到了鄱陽,所見卻不過荒草萋萋。

而本地居民也是一個一個的面色浮腫,肚大如牛。

這是血吸蟲病。古代稱為水蠱病。

這也是為什麽北方士子不願意到南方做官的原因。

什麽瘴氣啊,水蠱啊,毒蛇啊。

這樣一比對,北方就顯得可愛多了。

不過經濟重心的東轉南移是不可避免的。

北方雖然更適合居住,可是戰業頻繁,對天災人禍的抗性更大。

百姓難道不知道南方多水蠱,多瘴氣,可為什麽還要不斷遷徙到南方去?

水蠱侵犯肝膽,膀胱,腸道,引起腹水,壓迫內臟,往往死狀淒慘,人瘦如骷髏,但是肚子大得卻像懷了雙胞胎。

後世治理此病的方法是將治理水蠱的經驗,方子,預治,寫成了手冊,並廣泛傳播。

在源頭上將中間宿主,釘螺盡可能的消滅。另外喝開水,下田下水穿膠鞋,也能阻止一定的傳播。

如此也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

那時候的人力物力,也不算發達,卻也將此病消滅,可算愚公移山的典範了。

李鄲道來自然也是照抄作業,開始為鄱陽百姓治起病來。

只不過李鄲道用的法子是中醫法門。

李鄲道化作遊醫,鈴鐺響個叮當。

說了幾句治大肚子病的話。便引來了一個老農要來試試看。

老農說著一口江西方言,李鄲道也是聽不懂。

李鄲道看過他的舌苔,又把了脈,腹部觸診之後,略微思量。

隨即打算用消膨散來治病。

隨後便讓老農親自抓幾只大蟾蜍來。

五月,正是蟾蜍抱對的時候,老農隨便就在田中抓了拳頭大的蛤蟆數只。

李鄲道也不忌諱五毒,隨手抓來,往蛤蟆嘴裏塞入花椒,幹姜,肉桂。

這可不是腌制蛤蟆。

而是要去毒氣,存藥性。

把蛤蟆嘴用針線縫住,放於陶罐之中。

以六一泥封罐,以暗火烘烤,不見明火。

不過李鄲道等不了那麽久,直接用的三昧真火,以其中陰火炙烤。

打開壇子,裏面的蛤蟆都變作的焦屍,幹幹脆脆。

研磨成粉末,揉搓成丸子。

老漢當場以李鄲道繪畫的殺蠱符咒燒化為符水為引子,服下三丸。

三丸下去,加上符水效用,不過片刻,這人便有些便意。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長噓一聲,當下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小了一些。

明白這位遇到高人了,老農便要請李鄲道回村子裏去,幫著村中患病之人,一起治理。

李鄲道便也隨著而去。

得此病者,多是十年,二十年受此折磨,無論男女,甚至牛羊畜牲,都有此病。

蟲卵又可同糞水傳播,若不搞好衛生工作,便是治理好了,過段時間也會復發。

這戶村子多在鄱陽打魚為生,也種田,但是人口稀少,受此病魔折磨極久了,許多人都說是濕邪。

又說是鄱陽湖裏有大毒蛇,裏面的霧氣被漁民吸收了,所以才得病。

離著鄱陽湖稍遠些的百姓發病率便沒有這麽高。

這些百姓見著李鄲道來了,便以為是許旌祠的道人來了。

西山福地的道人們也都勵志於攻克此病。

但是他們並不通治理,而且符水不便宜,且道人清修,下山治病的也少,不過這村子人還是對許天師十分信仰。

畢竟在鄱陽湖邊撈食,對大湖之中的水妖要產生威懾,便有在船上掛著“許”字旗,如此入大湖深處打魚也可平安歸來。

李鄲道也不說明自己其實不是許旌祠的道人。

只因百姓十分信任,擁戴,若是說自己是外地道人,說不定反不受信任。

李鄲道看去,這個村子竟然也有公共廁所,不過是一個小茅草屋,隔空立在湖面,直接落入鄱陽湖之中。

而湖水下面,由於水肥,已經吸引了許多許多魚兒。

李鄲道搖搖頭。

而又有不少漁民,將淤泥挖出,堆積在一邊,惡氣沖天,等著曬幹,便可作肥料用。

倒是一個好辦法。

只是這對淺水區域的水源汙染太大了,而村民取水用水,不可能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而且因為靠近鄱陽湖,本地並沒有打井的習慣。

諸多村民圍上來,其中多是大肚子黑皮的娃娃,那肚子被他們細說是“蝌蚪肚”蝌蚪肚子便很大,一擠便腸子都會爆出來。

他們看起來也是如此。

李鄲道把了脈,發覺孩童並不適合用那消膨散,其入病並不算深,只是因為年紀小,索性還有一股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