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天命蝗神

這南方赤瘟鬼,前面也說過,全名叫南方赤瘟夜叉海鬼。

李鄲道原來有一戶鄰居,姓陳,便是因此瘟神鬼躲避張烈的追殺,化作婦人,投進人家,結果死絕了。(三十一章)

甚至在京城後面發生一場瘟疫,也是與此鬼有關。

只是一直沒有此鬼蹤跡,卻不想是她躲起來了,蟄伏到現在,才趁著大旱,蝗災,大疫,出來活動。

此鬼和佛門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說不定就是佛門放出來的。

歷史上唐僧西天取經,便是因為大旱,蝗災,瘟疫……

“姥姥你難道不知道,那李唐乃是老君血脈,去年老君還顯聖過,化身做了玄元皇帝,紫氣漫延三千裏?”

“幹我什麽事?”那姥姥露出一口老黃牙。

“可是歷代帝王,都是五帝輪轉,從沒有過老君指令的事情,這是越界了呀。”紅衣姑娘給姥姥捏著肩膀。

“老君是仙道的。”

“帝君是神道的。”

“這裏面的道道,足夠將你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殺死幾百次了。”

“你想說什麽?”那姥姥目光冷一聲。

“蚩尤已經和西域大地魔神羅刹女達成了協議,奴家這次是來請姥姥加入我們的。”

“姥姥如果想要活下去,最好早些做打算。”

“你在教我做事?”只見那姥姥直接一扯,將那紅衣瘟神鬼一掀,推倒在地上。

隨後便露出了蝗蟲本相:“你姥姥我乃是天命蝗神,何苦跟你們這些妖魔為伍?”

自漢朝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又搞出了太微五帝等神話體系之後,正統神權便掌握在了儒家手中。

祭祀天地之權在儒家手中,解釋之權自然也是如此。

董仲舒說:“天地之物,有不常之變者,謂之異,小者謂之災,災常先至,而異乃隨之,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

“凡災異之本,盡生於國家之失,國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災害以譴告之;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

這套理論把很多“災禍”歸咎到了是上天在行駛“權利”,敲打人間帝王。

其中旱災如此,蝗災如此,洪災如此。

叫人畏懼上天,敬畏皇帝。

天人感應下的災異說不僅使皇權在一定的道德約束下運行,而且同時為儒生參政提供了有力的理論基礎。

比如說今年蝗災,就可以說罵李世民無德,不仁。

甚至許多人就因此揭竿而起,皇帝無德,殺之乃是替天行道。

因此蝗蟲神是有“天命”在身的。

是符合儒家“天人感應”學說出現的“災殃之神”,是來警示皇帝的。

而且“蝗”同“皇”,百姓崇拜最高天帝的同時,也會把蝗蟲附會為天帝的使者,將其當作神靈來祭拜。

而這老蝗蟲也的確是天帝使者。

而《尚書·微子篇》還認為蝗災是“天毒降災荒”,這些都是天帝的懲罰。因此人們認為蝗蟲不但不能滅,還要乞求神靈免於懲罰。

這母蝗蟲此前得了點化,知道李唐天命被削,要大旱三年,大霜三年,蝗災三年,而順天而行的自己,會得正果,沒有必要跟他們去投靠什麽所謂的大妖魔。

甚至明史記載了一整套從中央到地方完備的祭祀體系。在祭祀過程中,都是由官員起草祈禱文,並且率領百姓一同祭祀蝗神。

母蝗蟲自認前途廣大,正神可期。

那赤瘟鬼也不惱怒,以前她也認為自己前途廣大,但是做臟活的人如何有好下場?

只是笑著退出了這間屋子,打著紅色的燈籠,慢慢消失在這些蝗蟲飛舞的田地之中了。

只有那小屋子的院子子裏面,一株仙草,無聲的呐喊著,希望得到援助,逃避被啃食的命運。

另一邊,劉長生幾人很快到了養馬的地方,這裏的官員已經逃去了別的地方,馬場裏面已經光禿禿了。

全部被蝗蟲啃食幹凈了。

蝗蟲是雜食性的,數量多起來的時候,什麽鴨子啊,鳥治啊,都是不管用的。

大量密密麻麻的蝗蟲,有手指頭大小,飛來飛去。

地上有許多屍體上也爬滿了蝗蟲,這些是因瘟疫而死的人或者畜牲,本來應該有蒼蠅蛆蟲的,但是它們也鬥不過蝗蟲。

蝗蟲也是吃肉的,只是他們沒有捕食性的口器,活人最多吃掉他們的頭發,吃衣服,畢竟古代的衣服是天然植物纖維的。

但是死屍,腐爛的屍體,蝗蟲並不會放過。

幾人全靠青耕鳥變回原形,靠著高等鳥類的威壓,才勉強保住了頭發。

不少被蝗蟲啃食得幹幹凈凈的骨頭,散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