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鐮刀割草(第2/3頁)

這一刻,寧秋白只覺得盛鳴的臉龐是那樣英俊、姿態是那樣優雅。

盛鳴隨手扯開樹枝,再度打了個哈欠:“你幹了什麽?”

“沒幹什麽啊。”寧秋白同樣試著活動手臂掙開枝葉,“就是按照你說的,泡在水裏曬太陽……”

可惜他周圍的樹枝已經變得相當粗大,一時根本掙脫不開。

盛鳴輕輕打了個響指,手中出現一根漆黑的羽毛,隨後變形成一柄長長的鐮刀:“害怕的話就閉上眼。”

看到那柄鐮刀,寧秋白眼皮直跳,下意識道:“我會受傷嗎?”

“只切除生長完成的部位就不會。”盛鳴不再啰嗦,鐮刀在寧秋白面前“唰”地掃過。

寧秋白只覺得全身一輕,好幾根壓著他的粗大樹枝根根斷裂。

斷掉的枝條在落地之前便迅速化為飛灰,看得寧秋白莫名覺得疼痛,好像自己的肢體被切斷了一般。

“我的鐮刀能收割生命力,所以會有一些幻痛,不礙事。”盛鳴似乎看出寧秋白的感受,解釋了一句。

說話間,盛鳴三下五除二已經把大部分枝條都切斷,寧秋白終於能站起身來——雖然頭頂依然沉甸甸,眼前垂下碧綠的嫩枝,宛如古裝戲力的皇帝冠冕。

……而且,切得好整齊啊?

寧秋白扶著脖子站直身體,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雙腿,走進房間把自己摔在沙發上:“謝謝,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盛鳴收起鐮刀,再度打了個哈欠,忽然彎下腰,猛烈地咳嗽起來。

星星點點的鮮紅血跡落在瓷磚上,把寧秋白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你沒事吧?”

盛鳴擺擺手,從褲兜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仰頭喝掉了裏面的液體,這才吐了口氣:“沒事,在現實世界動用力量對我來說有很大的壓力。”

寧秋白趕緊扶著盛鳴坐下,滿懷歉疚:“抱歉,我不知道……早知道我就找菜刀了。”

“不動用虛幻遊戲的力量,你以為能砍斷棲霧木嗎?”盛鳴喝掉藥之後臉色好轉了一些,靠在沙發上,“別忘了棲霧木是食人樹。幸好你叫我來的快,不然等它和普通人碰到,那人就會被你吸成人幹。”

盛鳴掃了寧秋白一眼,聲音上揚了一些,“當然,你會覺得吃很飽。”

寧秋白想象了一下,有些惡心,不安地摸了摸頭頂:“那,現在怎麽辦?”

盛鳴不答反問:“你多久沒吃肉了?”

寧秋白回憶了一下:“我頓頓吃肉。”

“幾斤?”

“……就普通的外賣,還能幾斤?”

盛鳴挑了挑眉:“那就是了。你太久沒吃肉,體內的棲霧木在陽光和水的刺激下開始生長,又感覺到周圍有活物,才會長得那麽兇猛。”

寧秋白心裏一涼,又有些慶幸:“還好沒傷到人……吧?我沒有吃過東西的感覺。”

“頂多吃了些蟲子和老鼠。”盛鳴故意惡劣地笑了笑,看寧秋白臉色又青了些,才道,“你要想辦法控制它。”

寧秋白迷茫地看著盛鳴。

“被寄生之後,你和棲霧木已經是一體的了,棲霧木等同於你肢體的一部分。”盛鳴臉色端正了一些,“你要控制它,控制它怎麽生長、怎麽動。”

“怎麽控制?”

盛鳴點點腦袋:“意志——當然,現在不行,現在它處於饑餓狀態,你感受不到它。”

寧秋白懵懂地點頭:“所以,我現在要去買肉吃?”

“有個更簡單的辦法。”盛鳴再度變出那柄鐮刀,忽然站到了寧秋白面前。

寧秋白被盛鳴居高臨下的身影籠罩,莫名心慌起來,下意識仰頭看著盛鳴。

從盛鳴的角度看,寧秋白仰起的臉混雜著茫然的乖巧,給人一種特別聽話的感覺。

當然,盛鳴知道這只是錯覺。

這位寧導演看上去好像很容易說話、隨遇而安,實際上在某些事情上特別執著有原則。

比如拍戲。盛鳴想。

盛鳴拿鐮刀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鮮紅的血液落下來,滴到了寧秋白的頭頂。

寧秋白只覺得頭頂驟然變得輕松,隨著一陣“簌簌”聲,那些擋在眼前的枝條全都縮了回去。

他摸了摸頭頂,發現頭頂的枝條變成了兩三根,但長度已經變回十幾厘米的樣子。

他愣了一會,聽到盛鳴道:“玩家的血、尤其特別職業的高級玩家的血,棲霧木吃起來能補充更多能量。”

寧秋白回過神:“那也不用劃這麽大的口子吧!紗布、紗布……”

新住處沒有紗布,只能勉強拿毛巾來給盛鳴。怕盛鳴有潔癖,寧秋白還強調了一句:“我剛買的還沒用。”

盛鳴接過毛巾,晃了晃手腕,傷口自動止住了:“對我來說,只有死亡和瀕死兩種狀態。”

寧秋白愣了一下,想說什麽又被堵在了喉嚨裏,最後幹巴巴地道:“多、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