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5章 劇院骨幹

而像是“針山”與“地窖”這種類型的死亡遊戲,在小醜的手裏還有許多許多種不同的劇本。

沒有最殘忍,最獵奇,只有更殘忍,更獵奇。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從幕後欣賞著受難者在絕境之下所流露出的恐懼與絕望,總是能夠讓這群心理變態的瘋子得到精神上的至上滿足。

與此同時,小醜們還會特地在灰骨奴隸們當中挑選朋友或是血親,將這群關系特殊的玩具丟入特定的場地,逼迫兩邊進行生死廝殺或是互相陷害。

參與表演的雙方之中,唯有勝者能活,然後被小醜們授予“入院儀式”,而倘若時間到了,雙方都未能決出勝負,則是兩邊一塊送命。

在這種規則的殘酷逼迫之下,無數對灰骨摯友在小醜的眼前開始反目成仇,為了自己能夠活命而廝殺得頭破血流,無數對灰骨親人在小醜的眼前上演生離死別,老的為了保住小的而甘願自行送死。

無論舞台上的故事是什麽樣,總是能夠讓作為觀眾的小醜們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甚至會因此而流下感動或者悲傷的淚水。

當然,哪怕看戲看到哭泣,之後他們也還會孜孜不倦地逼迫奴隸們上演一場場真情演出,就好似那些熱衷於追求苦情劇的人群一樣。

以上兩道娛樂類型,乃是大部分癲狂小醜最喜愛的項目。

除此之外,這裏還有其它很多血腥獵奇的戲碼,被剩下的一小簇小醜攢握在掌心。

“因為自己喪失了人性,所以特別喜歡在別人的身上尋找人性,考驗人性,蹂躪人性。”

這句話正是癲狂小醜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

時至今日。

一道道沙啞而痛苦的嗓音,仍然在灰骨石堡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地回蕩著。

“呃啊啊啊啊——!”

石堡頂層殿堂處的窗沿之間,倚坐著一道體格碩壯的人影。

此時此刻,他正在一邊聆聽著在四面八方同時驟響的哀嚎圓舞曲,一邊欣賞著下方庭院中小醜們將一個渾身著火的灰骨人當做皮球踢。

這是一名穿著印有星月圖案的小醜長衣的男子,面容灰白,雙眼深陷,鼻頭外凸如鳥喙,嘴角狹長而艷紅,其長相就如同魔鬼下凡一般,從外到內散發出了一股天生邪惡的氣場。

他是歡愉劇院如今幸存的最後四名骨幹之一,丁畢洛,其招牌頭銜為“積木小醜”。

默默觀賞了好大一會底下的鬧劇,舉起手中散發著腥臭的人血酒杯陶醉地抿了一口,丁畢洛隨即感到有些乏味無聊,接著轉頭朝著室內望去。

只見在陰暗殿堂的兩側,分別待命著兩名與丁畢洛一樣打扮極其特殊的劇院骨幹。

坐在左側茶桌上的癲狂小醜,頭戴吊球兜帽,身形臃腫圓滾,穿著纏滿了線繩的肥厚長裙,兩只被絲布勒得緊緊的厚實手臂正在靠在光亮的石桌上,動作麻利地編織著毛衣一類的事物,同時還在以蒼老的女聲持續哼唱著詭異的歌謠。

“哼~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小寶貝~媽媽的雙手永不停~等到太陽升起後~新的衣裳就會披在你的肋骨上~”

她的名字是芬忒,在歡愉劇院當中與丁畢洛擁有著同樣的元老地位,其招牌頭銜為“裁縫小醜”。

蹲在右側台階間的癲狂小醜,頭戴方正鐵盔,體型高瘦細長,穿著裂口遍體的破爛長袍,猶如竹節一般修長的十指正在撥弄著膝蓋之間的一把圓環烙鐵,同時其隱藏在鐵盔底下的嘴唇亦是在不斷持續低吟著常人難以理解的言論。

“虛假太多了,真實太少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罪惡,都需要被無情地制裁,還世界一個清凈,而我就是那個執行人……”

他的名字是伊賽伊艾,是在場的第三位劇院骨幹,其招牌頭銜為“烙印小醜”。

丁畢洛瞥了幾眼這兩位悠悠哉哉、神神叨叨的同夥,隨即就將目光掃向那道挺立在殿堂中央的氣派王座。

這道石質王座本該是由統領灰骨族群的那位王者所占據,但是他早就在癲狂小醜們的暴虐之下淪為了一攤血肉模糊的醬泥,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下水溝裏發臭腐爛呢。

因此,就和整座灰骨石堡一樣,這道石質王座如今理所當然地被歡愉劇院的院長給占為己有,沒有人敢對此說三道四。

而這位靠坐在王座上的劇院之首,身穿著一席血紅色的鬥篷,頭戴著漩渦圖案的銅色面具,與三位在下方待命,模樣體格半人半獸的劇院骨幹作比較,其身材顯得較為袖珍,與人類更加貼近。

盡管歡愉劇院這道組織是這個男人一手組建起來的,但是沒有小醜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也只讓大家稱呼自己為院長。

然而,哪怕這位院長現在沉默不語,甚至是面朝身前的虛空發呆出神,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仍然能夠在無聲當中向丁畢洛的心頭施加一股極強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