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6章 胡言亂語

蓋吉張嘴大笑，隨即便是宛如炫耀一般，主動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然後，原先那抹灰光的輪廓便是在他的胸膛內緩緩冒出，乍一看就像是一頭浮出水面的灰色鯊魚。

不過，當耶塵仔細望去，很快就發現這頭微小鯊魚的真身，實則乃是一把擁有著圓錐外型，通體呈現淡灰色澤的尖銳長矛。

耶塵觀察了一會這件奇異事物，隨即就向蓋吉反諷了起來：

“原來是一把可以在契約者體內潛行遊動的三階迷宮遺物麽……這點特性倒是和你的本命奧靈術挺般配的。因為雙方都會讓人感到十分惡心呢……”

蓋吉聞言，狂妄的笑容頓時凝結了下來，一邊將『潛身尖矛』回收於體內，一邊壓低著嗓音朝耶塵回應道：

“你這欠宰的小鬼，一有機會就大放厥詞，心裏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激怒我啊……”

耶塵毫不介懷地以笑作答：

“呵，我自始至終都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的自我感覺未免也太良好了吧？”

聽到這裏，蓋吉的額頭頓時暴起了細細小小的無數青筋，不過緊接著就被他給強行鎮壓了下去。

“哼……不管你怎麽說，我都已經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只不過，倒是你這邊，老是裝得自己一副很冷靜的樣子……”

“實際上，你根本就一無所知，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所處的現實啊……”

耶塵一邊聆聽著蓋吉莫名其妙的胡言亂語，默不作聲，一邊取出先前所使用過的盒子沖鋒槍，為其重新換上新一輪裝滿了的彈匣。

“我問你……”

蓋吉則是繼續朝耶塵開口說道：

“你腳下踩的……是什麽？”

耶塵一邊神情淡定地看著他，一邊在腦海內反復思考起接下來的應戰方案，而後態度十分敷衍地回應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你提出的問題能夠更有水平一些，哪怕多一點點都行。”

哪知道，蓋吉卻是在這個問題上執意鉆起牛角尖。

“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問的是，你腳下踩的是什麽東西啊——！？”

“是死的，還是活的——！？”

耶塵皺了皺自己的眉目，用余光瞥了瞥腳下平平無奇的石台，再是一邊繼續思考著，一邊繼續回話道：

“它不過是一塊質地牢固的巖石雕刻品而已，無可救藥的瘋子先生。”

哪知道，聽了耶塵的這番答復，蓋吉卻是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

“看吧……我就說吧……”

“你根本不懂……”

“你們根本不懂啊……”

“一群自以為是，卻被蒙在鼓裏的家夥……”

“一群被那個什麽該死的安格裏諾昂德所圈養的家畜……”

“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立場，卻還玩什麽虛假的主仆遊戲，卻還自顧自地追求那可笑的秩序，那荒唐的和平……”

“啊……不爽啊……”

“每當看到這種服務著虛假，歌頌著虛假的蠢貨……我總是會不爽到了極點啊……”

耶塵把蓋吉的話語全部當成了耳邊風，並且同時在腦海內決定出了一個成功率最高的制勝決策。

然後，灰衣小醜便是自說自話地發狂咆哮起來。

“我會讓你清醒過來的。”

“就像是看著劇院緩緩揭開帷幕。”

“在那無盡的痛苦與瘋狂當中，我會讓你看清一切現實，醒悟一切真理的。”

“嘻哈哈哈——！”

在說完了這堆邏輯混亂，神神叨叨的詭異言論之後，蓋吉旋即就再度邁開了腿腳，揮舞著自己的雙鉤，搖晃著自己的頭顱，即是縱身飛躍數座石台，再一次朝著耶塵這邊猛沖而來。

見此情形，耶塵的右手立刻拔出了腰間的手炮左輪，隨之將槍口對準了蓋吉的身形。

此時此刻，手炮左輪的六發彈倉，一邊裝著三發奧靈子彈，一邊裝著三發血子彈。

而耶塵則是瞅準蓋吉跨越石台，跳至空中，暫時脫離立足點的短暫間隙，直接連扣三回扳機，令得三枚散發著青光的奧靈子彈就此脫膛而出，帶著滾燙的溫度，朝著蓋吉的軀幹迸射而來。

不過，即便耶塵所挑選的射擊時機已是刁鉆到了極點，即便空中的蓋吉已經沒有落腳點可以供他改變移動的方向……

但是，那能夠自由變換形狀的脊椎骨骼，卻還是得以讓蓋吉在這個瞬間，如同蟒蛇一般彎曲自己的身影，堪堪避過了其中的兩發奧靈子彈。

至於那剩下的第三發奧靈子彈，則是在陷入蓋吉腹部之前，就被那把“脫水而出”的『潛身尖矛』給一舉擊偏，空留下一陣火花，卻是看不見任何的彈孔。

這個能夠自由變形骨骼的本命奧靈術，和能夠自由潛入冒出身體的迷宮遺物搭配在一起，效果實在是棘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