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警報

鮮花裝飾著三樓的窗子，午後的陽光從花瓣的縫隙落進來。

太宰治趴在桌面上悠悠地打了哈欠，吃飽後曬著太陽真的是越來越困。

平川雅集輕輕挪動輪椅，檢測儀在他身上一劃而過。

“唔，san值70。”

瞥了眼系統面板，太宰、國木田和敦一人恢復了10點san值，再生點余額：122，美食細胞第一次食用蟹豬，進度條漲了六分之一。

他又解開太宰治手腕上的繃帶，皮膚表面代表debuff的魚鱗已經消退。

“還好，問題不大，再吃幾次就沒問題了。”平川雅集對幾人說。

國木田獨步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魚鱗消退代表詭異施加在太宰治身上的汙染已經被遏制，只要循序漸進慢慢恢復就好。

不過，這並不代表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到底是什麽詭異導致太宰治出現san值這麽快速的掉落，是在場所有人都擔心的問題。

異能力者本身對於詭異的抗性就比平常人高，而太宰治更是異能力者中的拔尖者，以他的抗性都如此兇險，如果是普通人遇見這個詭異……

希望不要造成太大的傷亡。

幾人心中祈禱。

*

“叮——咚！”

時鐘發出綿長的敲擊音，指針指向下午兩點。

小憩後，武偵社會議室中，五人坐在會議桌兩側。

墻面上的大屏幕顯示“正在連線中……”，當兩點整的時候，準時出現了畫面。

坂口安吾——異能特務科科員——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中，身旁是堆得高高的各種文件，還有許多電子化設備。

“諸位，日安。平川君，日安。”

他微微點頭，戴著圓框眼鏡眼底青黑，嘴角有一顆性感的美人痣，但看表情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到太宰治和織田作的時候，卻柔和了很多。

太宰治幼稚地朝屏幕揮揮手，織田作坐在太宰一側，默契地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平川雅集一邊點頭致意，一邊目光在幾人之間打轉。

猜測他們認識。

“坂口君，鄙人代社長向你及種田長官問好。”國木田獨步作為社長福澤諭吉的弟子，代表武偵社說道。

略作寒暄後，進入正題。

坂口安吾道：“根據太宰的敘述，他於昨夜淩晨1點34分在橫濱河道上遊玉子橋下入水，大概五分鐘後發現自己被水草纏住，在河灘底部發現一不可名狀的詭異，此詭異利用一種十分堅韌如同蛇類的水草進行攻擊，且不會被太宰的異能力消除，但是詭異本體無法接觸太宰，雙方糾纏半小時左右，對方撤退。大概是這樣嗎？”

坂口安吾眉頭鎖緊，對於太宰治的自·殺行為，他哪怕是好幾年了也不會習慣，尤其是這一次聽到太宰治看似平淡、實則令人細思恐極的敘述。

在水下，人的行動會受到限制，而那種水草不僅具有一定的思維，還不會被太宰治的異能力人間失格消除，他猜測要不是到河灘底部時遇到詭異，發生了某些他不清楚的意外，太宰很可能就任由水草把他拽下去沉眠了。

想到這裏，他臉色越發難看，隔著屏幕與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

坂口安吾：盯著太宰，別讓他去自·殺。

織田作之助：收到，我會盯著他的。

兩個人太默契，連太宰治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兩個摯友只是一打眼，已經達成了共識。

他捂著嘴，想到意識不清時與對方的接觸，不由反胃：“差不多就是你說的，不過那個詭異不是不可名狀，是很惡心的……嘔——”

他幹嘔一下，露出一個不忍直視的嫌棄表情。

“具體的全貌我沒有看清，但是它有好多頭、好多胳膊，渾身的屍臭味在水裏都奇爛無比，身體也像是液化一般黏糊糊的，碰到手的時候滑溜溜的，我還聽到很吵很吵的聲音。”

眾人想象力都很好，根據他的描述已經能夠想象到那種感覺，臉色不約而同白了一下。

同時，經常出案發現場的幾人眼神微妙，似乎想到了什麽，看向太宰的眼神露出一種微妙的同情。

坂口安吾沉吟一下，道：

“好的，我了解了。之前收到情況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去附近搜查過，在河底發現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及很多動物的骨頭殘渣，還有初步檢測發現附近的水草被汙染，已經異化，對生物有攻擊性，存在簡單的思維能力。但是以上都只會造成輕微的不適，不會讓san值迅速掉落，所以你說的那個詭異，我們暫時沒有找到。”

屏幕上取而代之的是現場的拍攝視頻——

水下鏡頭中隔著渾濁的河水，他們看到河底一望無際全是密密麻麻的水草，好像一條條黢黑的蛇，隨著水流的波動纏繞在一起。

視頻中有人伸手去拽那水草，還未碰到，水草猛地向他纏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