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生第一次進審訊室,是因為她給自己算姻緣,結果把自己算進了警局。

如果爺爺還活著,可能會氣到跟她斷絕爺孫關系。

柳木木把臉埋在手裏,覺得自己給卦師界丟人了。

“柳木木,你最好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去濱江大廈二十三樓,並且在上面逗留了一個小時?”方川和一名警員坐在她對面,表情嚴肅地詢問。

介於從小到大,爺爺對她的教導都是不能撒謊,柳木木想了想,決定還是如實回答。

雖然可能被警察叔叔當做腦子有點大病,然而她又沒向別人傳播封建迷信,頂多是自己信一信,應該不至於被抓起來吧?

“實不相瞞,我今天早起給自己算了一卦,算到我能在濱江大廈二十三樓見到我未來的男朋友,於是我就提前一個小時過去了。”

柳木木回以同樣嚴肅的表情。

實不相瞞,警察叔叔被她的回答震驚了。

方川還沒什麽反應,他旁邊的警員已經一手捂嘴:“噗——”

看起來淡定非常的方隊長此時的想法是,這姑娘算到的未來男友是誰,燕顧問???

方川輕咳一聲,目光飄向審訊室的單反玻璃墻,不知道此刻站在外面的燕顧問是什麽心情。

天降女朋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覺得你的回答能讓人相信嗎?”

“應該……能吧?我算卦還是很準的,我爸就很相信我的話。”柳木木不是很確定,不過對面警察叔叔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有指望的。

“哦,你爸叫什麽名字?”方川無語,這都什麽家長?

“董正豪。”

“……”意外驚喜過多。

方川忍不住在心裏感慨,這父女倆可真有緣,今天同時相聚在這裏了。

他下手裏的筆,換了另外的話題:“你認識死者嗎?”

“死者叫什麽?”柳木木是直接被拎到警局的,根本沒見過死者。

“詹宏業。”

柳木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詹宏業死了?第一個閃過腦中的念頭是,該不會是董正豪做的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親爹應該沒那個膽子搞出人命,而且殺人償命,他向來覺得自己的命比別人的命重要多了,才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

“認識嗎?”方川又問了一遍。

“認識,他是我爸第二任老婆的妹妹的老公。”

“你們上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幾天前,在一家會所,我爸我後媽還有我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方川問什麽,柳木木就回答什麽,一點猶豫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產生過矛盾嗎?”

柳木木回想一下那天的經歷,對方川說:“我覺得不算矛盾吧,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方川挑眉:“具體說一說,那天發生了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吃飯的時候他帶來一個客人,說是算命大師,那個大師給我算命,說我命不好,克家裏人。”

方川坐直身體,覺得這是個動機。

算命這種事即便家裏沒人信,聽到這樣的話都難免會在心裏留下一個疙瘩。要是家裏人信就更嚴重了,帶算命大師來的詹宏業和柳木木百分百是結了仇。

“後來呢?”方川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等待柳木木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問那個大師有沒有卦師牌,他沒回答我。”

這個走向不太對勁呢?還有卦師牌是什麽東西?

方川還在疑惑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

他轉過頭,發現是燕修開門進來了。

燕修目光掃過柳木木,對方川說:“把人帶出來吧。”

柳木木被帶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外,燕修眼中帶著審視:“你是卦師?”

“是啊,我卦師考試考過了的。”柳木木挺胸擡頭,非常自豪。

拿卦師牌的難度也就和高考差不多吧,爺爺當時還說幸好她年輕,再大兩歲肯定考不過,到時候她就得無證經營了。

“證據?”

她將脖子上掛著的紅繩拎了起來,紅繩末端掛著一個手指粗細的木牌,木牌正面是柳木木的名字,反面是一個印痕。

燕修朝方川揚揚下巴:“用劍試試。”

方川把鋼筆從兜裏拿出來,他手上的劍還沒碰到那牌子,牌子背面的印痕瞬間變黑,他的手沒辦法繼續往前。

“嚯,這東西是法器啊?”方川多少還是有點見識的,忍不住咋舌。

這是護身一類的法器,威力不小,看來這姑娘還真沒有說謊。

柳木木有些茫然,怎麽警局裏還有人懂法器?

她忍不住問:“你們不是警察嗎?”

“我們是啊。”方川拿出證件讓她仔細看,“看見沒,特殊案件調查科,我們專門管涉及玄學的案子。”

柳木木目瞪口呆,這種案子竟然也有人管,爺爺之前沒說過啊。早知道,她發現詹宏業有問題的時候就直接報警了,哪需要費那麽多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