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0 項目

展昭和白玉堂來特殊病人監獄見三十年前的少年犯周晨。

初一見面,周晨並沒理會眾人,轉身就走,直到展昭喊了他一聲“周安明”。

周安明是周晨爸爸的名字,那個根據周晨供述,被他推進河裏已經溺亡的生物學家。

周晨停下腳步,回過頭,打量著展昭。

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的少年犯變成了略滄桑的中年人。周晨的氣質陰郁,眼睛裏透著一股難言的狡猾,一看就是個非常不好對付的人物。

“周晨。”史文對周晨招招手,“這兩位警官想問你……”

史文話沒說完,展昭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指了指一旁的桌椅,展昭示意周晨——來坐下聊聊。

周晨沒動,目光卻跟隨著自顧自走到桌邊坐下的展昭。

白玉堂並沒有跟展昭一起坐下,而是站在一旁,觀察者四周。剛才警報突然響了,根據史文的說法,是有犯人逃了出來。

這世界上,無論哪一座監獄,都沒有比犯人逃出來更大的亂子了。他們第一次來探監就正好碰上越獄,這種巧合是非常不自然的。再觀察一下監獄院長史文此時的表現,他更緊張的顯然是展昭和周晨的會面,而不是那個越獄的犯人,這裏頭一看就有貓膩。

白玉堂推斷,史文剛才來的時候,刻意跟秘書打了暗語,比如說,“來了貴客,泡一級茶葉”之類,為的就是好打斷他們問話周晨。

與史文的焦慮不同,那個叫吳磊的獄警則是拿著對講機詢問外面的情況,好奇是什麽犯人跑出來了。

但外面的獄警並沒有回答。

吳磊敲了敲對講機,搞不清楚是對講機那頭的人沒在?還是機器壞了?

白玉堂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

種種跡象表明,這不會是一場順利的會面。

白玉堂保持著警惕。

展昭的注意力則是完全在周晨的身上。

走到桌邊坐下,展昭拿起一朵被剪下來的玫瑰。

這是一種經過改良的玫瑰,無刺、多頭、一根枝幹上層層分叉,末梢有近三十個花苞,用紙一包,就是一束花。花瓣是雙色的,橙色之中有兩處變色,一處深一處淺。

展昭將花拿起來,對著日光的方向看,花色就像落日余暉,好似一幅梵高的畫,濃烈又狂亂。

展昭透過花枝的空隙,望向不遠處也正看著他的周晨,開口說,“一樣的原理。”

周晨聽到這句話,眼神有些變化。

“錯位者……”

隨著展昭說出這三個字,周晨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同時,那個史文院長向後退了兩步,似乎是想溜出去。

但在他行動前,白玉堂已經擋住了他的路。

“錯位者是遺傳者的反面。遺傳者都有缺陷、錯位者都有增生。遺傳者是一種相對的平衡,錯位者就是野蠻生長。就像這束花一樣,明明只是一朵花,卻長成了一棵樹。從植物、到昆蟲、再到哺乳類……實驗就是這麽進行的。

說到這裏,展昭回頭看了看史文,“我終於明白,當年他為什麽想殺光這座監獄裏的所有人了……因為他發現了這裏真實是個什麽地方,意識到自己是實驗的原材料,也意識到你們想要幹些什麽……是不是?”

此時,院長史文面如死灰,但門被白玉堂擋住了,他跑不掉。

獄警吳磊聽到展昭的話,追問,“他?那個醫生麽?”

展昭望向吳磊,“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

吳磊點頭。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給了他一個“聽不懂”的表情。

展昭倒是也不著急,給白玉堂解釋了一下,“幾年前我來這裏處理過一樁案子,這你知道的吧?”

白玉堂點頭,那案子還挺有名的,而且當時展昭完成任務後,就向他推薦了馬漢。

“這個特殊病院,之前關押著一個麻&醉醫生,這個醫生號稱死亡醫生。他之前利用職務之便,殺死了十多個他認為該死的病人,最後被抓,被鑒定為精神病患者,關進了這裏。”展昭相當耐心地回憶著當時的案發經過,因為他出色的記憶裏,案件的細節也記憶得相當準確。“醫生被關押進來後,突然有一天,他利用身體不適去醫務室檢查的機會,殺死了一個獄醫,再用醫務室裏的藥物調配了三瓶藥劑。第一瓶,他注射進了當時還是菜鳥的獄警吳磊的身體裏。這一劑麻醉藥讓吳磊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變成了聽從他指揮的傀儡。而另外兩瓶藥劑,分成A瓶和B瓶,分裝在兩個易碎的玻璃罐裏。醫生跟吳磊互換了衣服,將兩個玻璃罐分別藏在左右兩邊的兩個口袋。然後吳磊穿著囚服,劫持著穿著預警服的醫生,來到了對面那座小樓的樓頂上。”

眾人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望向不遠處的一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