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人(第2/3頁)

其余幾人聽見這話,沉默不語,心中似乎都有盤算,但也並未反駁。衛嘉玉見他們不反對於是第一個開口,他三言兩語就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等他說完都縉便緊跟著說道:“我昨晚格外的困,許多事情記不清了,只記得我迷迷糊糊走到山洞外,剛要坐下來,就叫人打暈了。”他語氣間有些懊惱,顯然沒有想到是因為昨晚有人在火堆裏下了迷藥的原故。

“在你前面守夜的是誰?”

都縉看向坐在南宮易文身旁的高大男子,欲言又止。好在紀城並無隱瞞的意思,也很快開口解釋道:“我昨晚在洞外聽見了笛聲,於是就想循著聲音去看看究竟誰在吹笛,沒想到走到半路,那笛聲就消失了。我發現在山中迷了路,不敢輕舉妄動,本想在原地坐等天亮再找回來的路,沒想到天快亮時,林中又起一次笛聲,我循著笛聲走,路上遇見掌櫃他們,這才回到這裏。”

衛嘉玉聞言又向南宮易文求證,南宮易文正要開口,南宮仰已先一步替他答道:“我沒聽見什麽笛聲,不過醒來之後,發現紀大哥不在身旁,擔心他出了什麽事,於是叫醒了小叔叔一塊去山洞外找他。”

他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生硬,顯得不太自然。衛嘉玉看他一眼,並未多言。

紀城守夜是在三更天,要是他沒有說謊,那麽昨晚的笛聲看樣子出現了兩次。坐在角落裏的老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貧僧昨晚也聽見了笛聲,於是和柳施主一同離開山洞想去找找這吹笛之人。”

其他人也沒想到昨晚他們兩個竟是一塊出去的,衛嘉玉問:“二位離開山洞之後,可是一直在一起?”

老和尚搖搖頭:“離開山洞之後,貧僧便與柳施主分開了,今早才回到洞中。”

這樣一來就只剩下與隗和通一塊進山來找藥的病患了。

“老夫覺淺,半夜病痛纏身,想出去透一口氣。”

衛嘉玉問:“那時候隗郎中可還在?”

“洞中木柴滅了,一片漆黑,我也沒有留意。”

這樣一來,昨晚眾人為何都不在山洞倒是都有了解釋,不過這裏頭到底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卻還值得商榷。柳又伶戲謔地瞧著狀若沉思的白衣男子:“衛公子可是聽出什麽來了?”

衛嘉玉像是剛回過神,沖他微微笑了笑:“在下愚鈍,並未聽出什麽。”

他沒有提起昨晚下在火堆裏的迷藥,也沒提那張未燒盡的字條,聞玉於是也沒有主動提起。

洞外天色已經大亮,關於屠戶的死雖然叫人意外,但不過是兩日的同行,幾人之間也稱不上有什麽感情,不過感慨幾句,隨即便無人再提起,眾人又默默收拾了東西,準備動身繼續朝山下走去。

只不過經過昨晚,這一日幾人走在山中,氣氛明顯已有了極大的不同,十個人在山中穿行,遠遠望去三三兩兩拉成一條長線,仿佛故意與身旁的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衛嘉玉昨晚一夜奔波,並沒有多少時間休息,這會兒又緊接著趕路,很快便顯出幾分吃力。雖路上半句話沒有說過,但面色蒼白如紙,細心些的很快就能看出他的不對。

又走幾步,他停下來微微喘了口氣,等他再擡起頭,發現眼前一把青色的短刀。衛嘉玉一愣,過了片刻才將手放上刀鞘,那刀也不知是什麽構造,裏頭似有暗扣,若不懂得個中機關不能輕易拔出。於是握著短刀的主人手上稍稍用力,衛嘉玉便借力輕巧蹬上小坡。

等借著刀鞘上的力氣走過一段陡峭的山路,男子才松開手同前面的人輕聲道了句謝:“這刀可有名字?”

“草木青。”

“聽說少有鑄劍師能用昆侖山的青璃石成功鍛造出一柄好劍,不知姑娘的這把刀是從何處得來的?”

聞玉聽了這話,不由得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手裏這把刀,她似乎頭回知道這刀或許值不少錢:“我爹與人打賭贏來送我打獵用的。”

這是衛嘉玉時隔一晚第二次聽她提起她的父親,不由淡淡一笑:“令尊想必十分疼愛姑娘。”

“還行吧,也沒少揍我。”聞玉回想起家裏的男人氣急舉著鞋底滿院子追她的模樣,心有戚戚,“你爹打你嗎?”

衛嘉玉一愣,竟當真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

“那你爹也不錯。”聞玉悻悻道。

一行人在山中走了兩日,好在第三天幾乎都是下山的路,較之前兩天腳程又快許多。

到傍晚,遠遠便看見山裏升起炊煙,原來這半山腰有座山神廟,到了這山神廟,距離下山也就不遠了。眾人頓時精神一振,緊趕慢趕終於在太陽落山時到了廟裏。

山神廟住了一個老廟祝,他與聞玉也是熟識,這雨霧天氣見她帶著人從山那邊過來也不覺得驚訝。眾人合力收拾出幾間能住人的屋子,又煮了野菜湯喝下。聞玉常在這山裏行走,回到這兒如同回家一般,用完飯人就不知去了哪兒,等天黑再回來時,才發現他們都已經各自回屋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