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徐東霞打電話(第2/3頁)

盛席扉肯定自己不聾,所以是秋辭耳朵敏感。忽然覺得秋辭很多地方都很敏感。

為了防止自己繼續聯想下去,他忙問:“那你平時跟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吵?”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那幾個哥們兒嗓門大,說著說著話就變成對嚷。

秋辭也想起那場景,笑著頷首:“有時候確實……不過多數時候還好。”

“還好。”

“還好”,在秋辭嘴裏是類似於“還行”的用法,得通過語氣、神態和場景綜合判斷。

“真的還好,”秋辭難得為自己做注解,“我覺得吵的時候就放空了,放空就聽不見了。”

盛席扉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腦海裏飛快閃過無數張秋辭坐在熱鬧人群中的畫面。以前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這會兒終於有了:秋辭像是身處於真空中。

原來秋辭那會兒是在放空,所以讓他感覺秋辭把自己身周的人和物都變成了真空。

“那你以前上班的時候那些應酬也放空嗎?”

秋辭笑著說:“怎麽可能?那都是工作,哪能走神?”

走神。盛席扉又把這個詞記下來。

“那你討厭那些應酬嗎?”

“說不上,喜歡肯定是不喜歡,但是也說不上多討厭……”秋辭揚手做了個手勢,“就是工作嘛。”

就是工作。盛席扉把這個說法也記下來。

“秋辭,我覺得你這一點特別厲害,不是恭維你哈,都是實話實說,你明明是特別喜靜的性格,但是真到了那種場合也不怵,反而還如魚得水的。我覺得你這一點兒特別強,我得向你學習。”

秋辭笑著用手做了個魚兒水裏遊的手勢,“我差遠啦,Micheal以前就老說我太不重視社交,他們開我的時候不也是拿這個擠兌我嘛。”

“那是他們要求太反人類——哦我不是說Micheal啊,我是說你們部門那個——”

秋辭等他下文,歪過腦袋臉朝著他,饒有興趣地問:“那個什麽?”

盛席扉臉上又有點兒紅了,右手離開方向盤胡亂做了個手勢,又握回去,“你自己完形填空。”說完自己先樂了。雖然他不在秋辭面前說臟話,但是秋辭能聽見峰峰他們幾個說,大概猜到是什麽詞了,有點兒解氣,也“嗤嗤”地笑起來。

盛席扉忍不住說:“以前老想讓你趕緊找到新工作,現在又有點兒舍不得了。”

他說“舍不得”那三個字的時候,秋辭臉上霎時如融雪一般。

他再接再厲,“要不,你就當我們的編內人員吧,峰峰他們也老說,光是一群搞技術的不行,得有——”

這時他電話響了,自動連上車裏的藍牙,車載屏幕上顯示出來電人:“媽。”

秋辭臉上的融雪瞬間凍了回去。

盛席扉也很緊張,在接通和掛斷之間猶豫。鈴聲經車內音響放大,震得人頭暈,他想起秋辭怕吵。

秋辭已經扭頭看向右邊的窗戶,盛席扉余光瞟著秋辭的後腦勺,接通電話,讓鈴聲停下來。

徐東霞怕打擾兒子工作,每次打電話都是有要緊事,比如這次就是又給他找了個相親對象。

“我把人姑娘的聯系方式發給你了,你主動給人家打聲招呼,一定要主動啊,兒子!你這麽帥,又這麽優秀,女孩子們都喜歡的!但是你得表現得積極一點兒,別讓人姑娘覺得你對她沒那意思,女孩兒都矜持,得靠你積極主動……男人有事業心是加分項,但是個人生活這方面也不能放松,你歲數真不小了,再不結婚媽都要急死了,你知道你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你成家立業,再生個跟你一樣出息的大小子……”

盛席扉一直找插話的機會但是擠不進去,這會兒實在等不下去了,急急地打斷:“媽我知道了!我開車呢不能走神,先掛了啊!”然後沒等對面反應就掛斷了電話。

秋辭還是看著窗外,後腦勺朝著他。

過了一會兒,秋辭轉過頭來,平靜地說:“過段時間你再和金律師聯系一下,然後把你公司的法務都外包給他的律所,這樣以後就省心了。”

一句話就把他一肚子的話全都堵回去了。

晚上兩人沒再看電影。他們過兩天要去見投資人,秋辭想梳理一下資金,根據公司的業務調整補充一下計劃書,好讓投資人放心,也是為之後的新一輪融資做準備。

盛席扉說:“辛苦你了。”說完就懊惱自己怎麽先生分了。

秋辭果然變得比他更生分,解釋說:“這些都是包括在合同裏的後續服務。”

盛席扉一會兒想起他媽在電話裏催他生兒子,一會兒想起秋辭聽完他打電話後冷淡的態度,一會兒又去記憶裏使勁兒翻找,想自己是不是一直下意識地避免在秋辭面前和自己媽媽打電話。

一不小心越了界:“要是那天我沒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履行這部分義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