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五(第3/3頁)

“溫煦承受著來自他們的所有一切不好的東西,學校給予溫煦記大過一次,並且通報批評。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最後全校人盡皆知,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社會性死亡。”

這又讓邱少揚想起了陳善,那個女孩也曾遭遇校園暴力,她們都一樣,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但是所有的加害者都不認為自己有任何的錯誤。

她們覺得,別人都在說,為什麽我不可以說。別人都在罵,你為什麽只抓著我的過錯。

邱少揚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但是他最好的朋友經歷過。

彎仔當年勇敢出櫃承認自己的性取向時就遭遇了校園暴力,邱少揚他們施以援手,才不至於讓彎仔的下場和陳善一樣。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目睹過校園暴力,他也知道那些人的惡意看似不強,但是聚集在一起,足以壓垮一個還未成年涉世不深的未成年人。

趙婭儀說道:“沒有人可以代替溫煦說原諒,溫煦需要一個公平,溫煦需要有人為她查清真相。溫煦需要一個公道。”

“所以我來了這裏,我想問問江科,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對溫煦。我想問問江科,當初溫煦的死是不是他造成的,盡管他可能沒有直接動手,但是他身邊的這一群狗應該也做了什麽。”

趙婭儀誠懇地說:“我不僅僅是一名酒吧駐唱歌手,我更是一名自殺幹預者。因為溫煦自殺,我選擇學習心理學,我選擇成為一名自殺幹預者,我希望我可以拯救那些自殺的人,但我同時也希望可以為我最好的朋友討回一個公道。我要為她討回的公道是幹幹凈凈的,清清白白的,遲來了十一年的公道。而不是沾滿鮮血的公道,他們不配,他們的鮮血只會臟了溫煦的輪回路。”

“在我最難的時候,全校人都與我為敵,欺侮辱我的時候,只有溫煦站在了我的身邊。只有溫煦告訴我,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殺人的是我爸不是我,我不需要承擔他所犯下的罪孽。”趙婭儀早已淚流滿面,她倔強地擦幹自己的眼淚:“這就是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邱少揚取下眼鏡,偏頭擦掉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

趙婭儀說這段話的時候,直擊了邱少揚心裏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

明堂和陸長風同樣是雙眼酸澀。

趙婭儀這一段話,說得十分堅定。

就像他們要為每一個被害人查明真相時那股勁,讓他們從心底產生了共鳴。

這也是他們坐在這間屋子裏的原因。

這是法律賦予每一個公民的權利,哪怕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作為警察,也要為他查清真相。

明堂:“之前關於他們的證詞,你有什麽要更改的地方,或者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地方嗎?”

趙婭儀道:“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任,我告訴你們的左右證詞,句句屬實,沒有一句是假話。唯獨隱瞞了我和他們是同學的事情。”

明堂點點頭。

邱少揚問道:“他們幾個人的具體關系,你清楚嗎?”

趙婭儀道:“很抱歉,這個我不是特別的清楚,我和他們不是同一班級的,也不聯系。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認出我是誰。他們之間的關系,我也是通過他們的小動作之類的分析出來的。”

邱少揚:“關於他們霸淩溫煦的事情,你還掌握其他的情況嗎?具體的一些細節之類的有嗎?”

趙婭儀:“根據那個想追我的人所說,江科不喜歡溫煦,汪春雨是班裏的大姐大,她是帶頭孤立欺負溫煦的人。”

“至於他們此行來此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直覺江科的死,可能和十一年前溫煦的死有一定的關系。江科有可能是認出我了。”

“你懷疑他是被殺人滅口?”

趙婭儀誠實地說:“確實是有這方面的懷疑,但也保不齊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殺他,這個我說不準。”

“你提供的信息已經很充足了。”明堂對趙婭儀的誠懇而感謝。

趙婭儀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江科轉學之後,他們其他人也開始轉班級,我想這些也應該是和溫煦的死有一定的關系。”

明堂:“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了這麽多的線索。”

趙婭儀:“我希望你們能夠為溫煦討回公道。”

“我們會盡力的。”

趙婭儀:“多謝。”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明堂、邱少揚、陸長風都是覺得趙婭儀的話可信度非常高。

趙婭儀走後,陸長風道:“趙婭儀學的是心理,有沒有可能給人催眠下心理暗示?”

邱少揚搖頭:“沒可能。催眠是心理治療中的一種手段,這是需要長期接觸建立彼此之間的信任關系之後,循序漸進去完成的。並不像電視裏面演的那樣,輕輕地打個響指,用一塊擺鐘晃兩下就可以走進一個人的內心。催眠本質也是從心理的角度出發,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被催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