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十(第2/4頁)

“嗯?”明堂不太明白,“怎麽不像我?”

邱少揚說,“我印象中的明堂充滿自信,目光堅定,身軀挺拔。而不是總糾結在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

“也沒有很糾結。”明堂否認。

“算了。”邱少揚也懶得說了,他們已經走到招待所樓下了,“現在還早,我想去原來的屠宰場那邊轉轉,你去不去?”

“去。”明堂道:“你先上車,我去樓上拿一下地圖。”

說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車鑰匙直接塞給了邱少揚。

邱少揚在車裏等了兩分鐘都不到,明堂就下樓了,他回去拿地圖了。

上車後,他在導航裏輸入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啟動車子。

“明天周一,你不回公司沒問題嗎?”

邱少揚嗯了一聲,“公司能幹事的也不是只有我一個,我在不在其實影響沒多大的。”

“我還擔心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不會。”邱少揚如實告知,“這次是我主動要求加入你們專案組的,這個案子我叔叔活著的時候一直在惦記著,如今有這個契機,若是案子破了,也算是告慰我叔叔的在天之靈了。”

明堂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說點什麽,這個案子30年都沒有,他其實對於破案也不是百分百地有信心。他相信邱少揚也是一樣,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原來的屠宰場改建成住宅區也有些年頭了,但小區的環境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明堂問邱少揚:“要進去小區裏看看嗎?”

邱少揚搖頭,他將明堂拿的地圖展開,兩份地圖做對比,確定了對面的小區就是當年的屠宰場原址。

30年過去了,這裏的一切都變了,那一起駭人聽聞的掛屍大案似乎隨著屠宰場被拆建一起被遺忘在了廢墟裏。

若不是7.13案,或許他的卷宗再也不會有被重啟的一天。

他們的車停在了一個廣場邊上,廣場邊上有很多涼亭,涼亭裏坐著很多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他們其中一些人穿著相同的衣服,應該是準備要開始跳廣場舞了。

邱少揚收起地圖,對明堂說道:“我想下去走走。”

“好。”

兩個人下了車,廣場不算太大,沒有什麽年輕人,都是大爺大媽和小孩子,廣場中間有一個很小的噴泉,幾個小孩在噴泉邊上玩著水。

吹過來的風都是熱的,下車還沒一分鐘,邱少揚的鼻尖都開始冒汗了,廣場邊上有賣水的,明堂快步地走過去,買了兩瓶冰凍的礦泉水。

兩人走到廣場的台階上坐下,看著對面的小區。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得是多大的仇恨,兇手才能把被害人像豬一樣掛在屠宰場裏。”

“為什麽一定要掛在屠宰場裏呢?”明堂對這一點非常的疑惑,“從被害人家到兇手家裏,有1公裏的距離,通常兇手殺人以後都是遠拋近埋,一公裏還屬於兇手的心理安全區內,我想不明白。”

邱少揚的腦海裏猛然閃了一下,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了,他一把抓住明堂的胳膊。

“嘶——”明堂被冰的倒抽一口氣。

邱少揚立馬松開了手,“是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我覺得我找到了破案的關鍵。”

“嗯?”明堂不解地看向邱少揚,“是什麽?”

邱少揚此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非常的亢奮,“我從來沒想過,兇手為什麽要將被害人的屍體掛在屠宰場裏。”

“我分析過兇手分屍的行為,標上碼子的行為,唯獨遺忘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邱少揚打了響指道:“兇手為什麽一定要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將屍體運到案發現場1公裏外的屠宰場掛起來,他將被害人殺害後分屍是在泄憤,而屠宰場就是他泄憤的源頭。”

“中國有句俗語話,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一瞬間,邱少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

“兇手可能在屠宰場受過“創傷”。可能是心理層面,也可能是身體方面。比如工傷,拖欠工資,不公平待遇等等。”邱少揚分析著,“兇手受到的傷害,可能並不直接來源於張義安一家,而是來源於屠宰場,而張義安一家屬於被“移情”。”

明堂似乎是明白了邱少揚的意思,“就比如說,你家的孩子打了我,你作為父母,就要代替你的孩子承擔責任。我理解得沒錯了吧?”

雖說這個例子舉得很奇怪,但是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

邱少揚解釋道:“專業名詞應該叫‘情緒轉移’,而張義安一家就是被轉移的對象。所以當初警方直接調查他社會關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作案時間的嫌疑人。警方的視線肯定是主觀的放在了與張義安有矛盾的人身,由於涉案人員眾多,而現場又過於混亂,因此這個人應該不是警方的重點關注對象,又或者說警方根本沒關注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