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七海建人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的他在高專的時候, 失去了朋友，逃離了咒術界，麻痹自己的神經, 投身工作賺錢，賺錢賺錢……

“哈哈, 總覺得很容易想象出來啊, ”黑發蘑菇頭的朋友開朗笑著，牙齒潔白, “上班族七海建人, 嗯, 很適合七海長相的職業！”

午間適合學生小聚的天台上，三人在說笑，陽光很暖和, 風也很溫柔。

七海建人拿著蔬菜面包的手頓了頓：“你是指我長相老成還是說我適合當白領？”

“不，怎麽說呢，”濃眉大眼的朋友一本正經道, “就覺得七海很精英，做金融方面的工作會很有信服力, 事半功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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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我呢我呢？”前兩天才轉學到東京的侄女眨眨眼, “七海海有夢到我麽？”

七海建人莞爾：“就算是噩夢也不介意嗎？”

女孩藍色的眼睛一亮：“就是有嘍！是變成七海海的上司對七海海呼來喝去還是偷了七海海的駕照去書店買成人雜志？”

朋友哭笑不得：“為什麽都在欺負七海，七海可是長輩哦。”

“因為, ”藍眼睛的女生定定地看著七海建人，“那才是真·實。”

微醺的暖風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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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麽不願意，大人也不能永遠活在睡夢中，”朋友表情哀傷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樣, “七海已經是很靠譜的大人了，反而我說的話可能沒有什麽說服力。”

“總之快點醒過來吧, 七海。”

“我稍微有點好奇，”金發jk摩挲自己下巴，說著自己亂七八糟的猜想，“夏油他現在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呢？體位是上還是下？還是說幹脆他皈依佛門了？”

朋友緊張道：“不會吧！夏油前輩還是單身？！”

“單身，但是有兩個女兒，婚姻市場的競爭力可慘淡了，嘖嘖嘖。”

“你們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啊……”

七海建人無奈地睜開眼睛。

沒有溫度的光線晃眼得很，但眼前是熟悉的醫務室天花板——原來他已經回來高專了。

“別忙著睜開眼睛……不過，看上去你做了個美夢啊，七海。”

家入硝子拿著備忘錄走過來，在上面打了個勾：“一直不肯醒過來，現在你是最後一個恢復的咒術師了。”

“啊，算是個不錯的夢……其他人現在怎麽了？”

“去做演講了。”

七海建人：“……抱歉，我不太清楚情況，可以從頭給我解釋一下嗎？”

家入硝子放下備忘錄，眉間郁氣淡了些：“可以啊，反正我現在還蠻閑的。”

“那就從兩天前，悟拯救世界說起。”

七海建人：“……不愧是他。”

*

虎杖悠仁身上的束縛消失，兩面宿儺控制著身體遠離了汙染源。

雖然這個容器死了也無所謂，但兩面宿儺不想跟那兩坨玩意兒混在一起，一厘米都不想。

與其被卷進去永遠渾渾噩噩，詛咒之王寧願跟小鬼綁死！

正在兩面宿儺打算一走了之的時候，他看見五條悟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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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惡意，兩面宿儺告訴他：“別往前了咒術師，那邊可不是你們人類能夠幹涉的地方，還是去給自己的同伴挖墳墓吧……我記得，那些咒術師不是被汙染了好幾個嗎，比如這個小鬼的同學，你的學生們。”

白發的咒術師跟兩面宿儺擦肩而過，腳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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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面宿儺看著最強詛咒師走向扭曲的中心，那邊對於咒術師而言是最殘酷的地獄，咒力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誰都不知道，即使是無下限也無法阻隔源自咒力自身的異變。

[kp：兩面宿儺法術探知使用成功]

古往今來那麽多傑出的人物，但凡被門選中，總是不得善終。

被選中的咒術師，他也是第一次見。

兩面宿儺原本升起的戰意陡然消失，他癟了癟嘴，離開了這個勝負已定的戰局。

這個時代，是屬於五條悟的。

……如果五條悟還是“五條悟”的話。

*

混亂的風吹亂了他的白發，衣服被摩擦出“嘩嘩”的聲響，空氣中的水汽糾纏不休要打濕他的皮膚，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止了。

蒼色的眼瞳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群星的不可名狀者與深海的混沌沉眠者之間的廝殺，慘烈而壯觀。

壯觀的是祂們的威勢，慘烈的是人類。

祂們無意對人類造成傷害，沒有惡意也沒有善意，但以祂們為中心，所有人類異化的異化死亡的死亡，也是事實。

人類的哀嚎與慟哭，在兩台巨型絞肉機裏湮滅，而機器沒有這份意識。

地上在掙紮的人類知道嗎，自己的掙紮和哭泣都是無意義的？

咒術師內心這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