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吃飯了嗎?我還沒……”

話說到一半,許魏旸便看到他手背上高高腫起來的一塊,和手臂上斑斑點點的擦傷和淤青。

“怎麽弄成這樣?”

路唯跟著他的眼神低頭,不想說自己打架打輸了,還是和方才一樣的說辭,“就…從樓梯上摔了一下。”

許魏旸丟了手上的外套,不等路唯再解釋擡手拉開他的衣服,發現他腰上背上都是同樣的傷。

“腿呢?”

“就…膝蓋上一點點疼。”路唯把衣服拉下來,覺得有些丟人,太像在外面受了欺負就回來告狀的小孩兒。

許魏旸讓路唯坐在沙發上,半蹲下來將他的睡褲往上撩了撩,右邊膝蓋果然腫了。

“這叫一點點?骨頭呢?”他迅速往行摸了摸路唯的手臂和腿,“還有沒有哪裏疼?”

“…沒有骨折。”看到許魏旸擰著眉頭,路唯突然覺得做一個小可憐其實也不錯,起碼能激發某人的同情心,若是平時他一定不願這麽親近自己。

“在哪裏摔的,好好走著路還能摔了?”許魏旸看著都是擦傷和淤青,確實像他說的那樣。

“畫室的樓梯。” 他攥著衣袖,眸底劃過一絲陰霾。

“需要去拍個片子,能自己走嗎?”許魏旸問他。

“我不是很疼,不用那麽麻煩。”路唯看了一眼時間,不想大晚上還折騰許魏旸陪他去醫院,也確定自己沒什麽事情。

許魏旸沒有強迫他,將家裏的藥箱拿了出來,“這擦傷需要處理一下。”

“我自己來。”路唯看出許魏旸心情好像不怎麽好。

“別動。”許魏旸躲過他的手,“膝蓋能自己上,腰側和後背呢?”

路唯默默將手縮了回去。

“還洗澡了?”許魏旸看他傷口一個個都被刺激的發紅。

“…洗了。”

“上過藥之後,一直等到結痂了再洗。”

“好。”雖然可能扛不住,但先答應下來總是對的。

路唯身上穿著睡褲和棉t,上藥有些不方便。“把上衣脫了趴下來。”許魏旸給他處理好受和膝蓋後開口道。

路唯有些羞恥,一時間沒動,許魏旸揚眉,“婚都結了,怕什麽?”

“誰害怕了,我就是…有點尷尬。”路唯磨蹭了幾秒,還是擡手將短袖脫了,按照男人說的姿勢趴下來,聽話的不可思議。

許魏旸方才已經掀開他的衣服看過了,但當時的關注點只在傷口上,此時路唯真的乖乖趴在那裏,膚色如雪,一對蝴蝶谷高高凸起,整個人看起來漂亮又脆弱。

路唯趴在那裏久久等不到許魏旸的動作,回頭瞅了一眼,才發現這人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後背,“怎麽了?不好上藥嗎?”

男人眼神下移,腰後有大片的血紅,傷口邊上泛青,看起來有些猙獰,“可能會疼,你忍一下。”

路唯又再次乖乖趴下,他從前確實很怕疼,削鉛筆被美工刀輕劃一下,就覺得要了命,但經歷過那場絕症之後好像已經失去了痛感。

路唯的皮膚白皙細膩,有一點磕碰都會被無限放大,尤其是這種擦傷,放在一片雪中很是觸目驚心。

許魏旸擰眉,總覺得這些傷口不該出現在這幅身上,同時也驚嘆小孩兒的忍耐力,這樣全程下來竟然真的沒有哼一聲。

除了後腰,路唯肩上也有一片傷,沒有外露的創口卻隱隱泛青,男人將人拉起來,給他拿了件容易穿的浴袍,“晚上趴著睡會好點,可能會疼。”

“哦…”他擡頭看了一眼許魏旸沒什麽表情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心情不好嗎?”

許魏旸一怔,訝異他會這麽問。

他沒有不開心,應該說情緒沒有任何起伏,一樣的工作一樣的應酬,唯一讓他不悅的就是方才的畫面。他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但每到路唯身上總會散發出一種聖母光輝,到現在為止他已經逐漸開始懷疑自己的屬性。

路唯進了房間之後,許魏旸讓大金去查今天路唯的動向,和誰在一起,又是在哪裏把自己弄成這樣。

大金比較清楚路唯每天的動向,先將畫室附近的監控調了出來,很快查到了具體情況,雖然不知道樓梯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路文聰將路唯推進去的動作被樓道的監控拍的一清二楚。

“那什麽…”大金想說老大您先別那麽生氣,那路文聰從大樓出來的時候臉蛋也腫的老高,咱家小少爺估計也沒少揍他,然而許魏旸根本沒注意到他說啥,“路家那邊最近怎麽樣?”

“路山好像接了一個大單子,背著高層剛剛收購了一個代工廠,看起來是要大規模趕工。”

許魏旸挑眉,“大規模趕工?”

“是,據說對方只給了第一筆定金,他就急著去看設備了,很信任對方。”

“你去查一查對方底細。”許魏旸交代他,“如果可能,約對方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