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戚爺黑化了

面對著爵士那張無比熟悉的臉,絨寶看得久久沒辦法挪開眼睛,無數的記憶碎片就像是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裏。

爵士知道絨寶不熟悉自己的聲音,但絕對熟悉自己的手勢,他沖著絨寶勾了勾食指,這是一個逗寵物的手勢。

絨寶看到那個手勢,就下意識地想要過去。

戚嚴抱緊絨寶扭動的小身子:“寶貝,別過去,那是個惡魔,他折磨你那麽久,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絨寶此刻根本聽不進戚嚴說的話,他的注意力都在爵士的手勢上,在他被關在籠子裏的那段時光裏,每次看到那個手勢,就意味著他可以從籠子裏出來,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去進食。

那個手勢對絨寶來說就像是希望的光,可以把他從臟亂生銹的鐵籠子裏拯救出去。

哪怕現在絨寶已經不在籠子裏了,可是看到光,還是忍不住想要撲過去,長久生存在黑暗裏的人,對光的渴望是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絨寶使出自己吃奶的勁,從戚嚴的那雙鐵臂裏掙脫了出來。

戚嚴都已經抱得那麽緊了,可還是被絨寶掙脫了。

在絨寶雙腳落地的那一刻,戚嚴就明白自己賭輸了,他從未輸得這麽徹底過。

戚嚴在絨寶耳邊有幾分歇斯底裏的說了一句:“絨寶,不要過去。”

爵士伸出手,對絨寶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絨寶,快過來。”

絨寶感覺自己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籠子裏,身下的墊子是潮濕的,周圍散發著惡臭,只有爵士的手帶有溫度,身上還有好聞的信息素。

爵士只要一伸手,籠子就會被打開,絨寶可以從狹小的籠子裏爬出去了。

絨寶本能地朝著爵士一步步走過去。

看著絨寶頭也不回地過去了,戚嚴上前兩步,拽住絨寶的小手,想把人重新拉回懷裏:“絨寶,你為什麽要過去,他迫害了你那麽多年,你為什麽還要回到他身邊……”

戚嚴的話還沒有說完,爵士就沖他開了一槍。

子彈射進了戚嚴的小腿裏,那他條腿頓時就無力地跪了下去。

戚嚴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面,一只手緊緊抓著絨寶的小手,虛弱地說:“寶貝,不要再過去了。”

絨寶猛然回過神,轉頭看到戚嚴跪在地上,還流了好多的血。

絨寶呆愣在原地,小嘴巴張了張,無意識地喊道:“戚爺。”

戚嚴蒼白的嘴角扯開一個微笑:“寶貝,我在呢,乖,過來讓我抱一下。”

絨寶正準備回到戚嚴的懷抱裏。

這時候爵士從兜裏掏出一個鈴鐺,那個鈴鐺和最開始用來裝腺體的鈴鐺是一模一樣的,銀色鏤空的款式,還有一條皮帶子,類似狗鈴鐺項圈,那個東西曾經戴在絨寶的脖子上,一戴就是十幾年。

之前那個做成安撫劑的鈴鐺,被戚嚴給撬開了,不過那個鈴鐺是仿制的,現在爵士手裏拿著的那個,才是絨寶真正戴了十幾年的,上面還有磨損的痕跡。

絨寶看到爵士手裏的鈴鐺項圈,就完全被蠱惑了,他繼續往前走去,把受傷的戚嚴丟在原地。

戚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絨寶把小手從他的手心裏抽離走。

“絨寶,不要。”戚嚴伸長自己的手臂,試圖抓住絨寶的衣角,就像是為自己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他的指尖碰觸到了,可手卻沒有抓牢。

戚嚴拖著受傷的腿,往前爬了一段距離,他再次試圖去抓住絨寶,但他怎麽拽都拽不回絨寶。

戚嚴看著絨寶的背影,憤怒地咆哮:“絨寶你為什麽還要選擇他,你忘了,他把你綁在手術台上,一次又一次地給你注射麻醉劑和鎮定劑,再用手術刀化開你的皮肉,他拿著針尖紮進你的眼睛,給你的瞳孔上色,他把你關在籠子裏像是對待畜牲那樣對你……這些你都忘了嗎,絨寶…回來…”

無論戚嚴再怎麽咆哮怒吼,都始終喚不回絨寶。

戚嚴紅著眼眶,熱淚順著眼角滾落,他被趕出戚家沒哭,被人丟進冰冷的江河裏沒哭,中槍沒哭,被人砍也沒哭,他只在絨寶受傷的時候哭過一回,還有一回,就是現在。

戚嚴赤紅著雙目,憤恨地瞪著爵士。

爵士在戚嚴憤怒的目光中,伸手把絨寶拉到懷裏來,並親手幫絨寶把那個鈴鐺給戴上。

絨寶乖巧地依偎在爵士的身上,只不過他此刻的眼睛裏變得沒有光了。

爵士揉著絨寶的頭,用睥睨的姿態看著單膝跪地的戚嚴:“早就跟你說過了,十幾年的感情,不會那麽容易被忘記,你那短短的幾個月,只不過是在自我感動。”

戚嚴苦笑道:“我用幾個月的時間,一點點把你對絨寶犯下的罪孽都彌補了過來,我教絨寶說話,教絨寶識字,讓他變得和正常小孩一樣,我以為我是絨寶的救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