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菊千代繼嗣確認

江戶九成九的人,聽說水野忠邦難得的和德川家慶起了沖突,那是喜笑顏開,就差上街放一掛鞭炮。已經上了兩封辭表,現在這麽鬧一鬧,雖然可能下一封上的時間會延遲幾天,但是一定會被批準的啦。

剩下百分之一,或者說有可能是千分之一乃至於萬分之一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真不免憂心忡忡。

德川家慶今年五十六,隨時可能蹬腿。連政務都許久不處置了,全靠水野忠邦給他把幕府的破船往前拖。而他的兒子德川家定常年病弱,腦損傷無藥可救。連話都說不了,嗚嗚哇啊的只有他的奶媽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就這樣的身體,保不齊比他老子死的還要早。每天起身的時間比躺著的時間,不知道少多少。也無法臨幸嬪禦女侍,甚至坐穩就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事情了。

你要是能夠晚上臨幸嬪禦,為幕府哪怕先生一個女兒出來,那麽整個幕府也沒有什麽人會著急。可你小子好容易看上一個嬪禦,大家大喜過望把她洗的幹幹凈凈,送到你小子的面前,你小子居然沖人家傻笑。

然後一起做和菓子!

能說什麽好?據說水野忠邦也是在新年拜見德川家定時,看到他拉著女人的手,一陣亂摸,摸完讓人家去揉面團之後,才算是徹底死心。

有一說一,身為幕府現在唯一的繼承人,你哪怕再昏庸,再好色,再無能,再殘暴,這些都可以稍後再議,但你不能性無能啊!

沒有這個能力,幕府要完的啊!

所以這把水野忠邦也豁出去了,他一身的病,今天不知道明天,就算是為了這個他奮鬥了半輩子的幕府,也要把幕府後繼的事情給徹底弄明白了。

毫無疑問的,心中不喜的德川家慶對於水野忠邦的建議書,真是想破口大罵。這不就等於是在說我快死了,我兒子也不中用,不如趕緊先把侄子收養在側吧。

說的難聽一點,水野忠邦的行為還真有一點詛咒德川家慶早點死的意思在裏面,看你怎麽解釋。不過德川家慶那是極為信任水野忠邦的,兩人相交三四十年,名為師徒,實則知交,水野忠邦確實是為了幕府好。

“所以上午濱松侯的上書怎麽說了?”助六終於輪休了,有空中午找忠右衛門下館子扯閑篇。

“我怎麽知道,我要是知道我還朝你打聽?”忠右衛門原本想向松平齊宣打聽的,可是包括松平齊宣在內的一眾親藩大名,都被召喚進了中奧。

人家德川家自己內部閉門會商了,具體會商出一個什麽結果,就算咱們和松平齊宣關系還算不錯,估計也不會透露出來。

“我聽到一個消息,但說不準。”

“怎麽說?”

助六三教九流勾搭的不比忠右衛門少,人頭也是相當的廣,算是整個江戶地面上最大的地頭蛇之一。俗話說得好“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就算是下九流的人,保不齊也能知道一點咱們諸侯旗本不知道的事情。

“濱松侯可能會稍讓一步。”助六有點子諱莫如深。

“稍讓一步?這種事情怎麽讓?讓什麽?”忠右衛門一頭霧水。

繼承將軍寶座的大事,只有是或者不是,不存在什麽第三種情況的。寶座就那麽一張,難道還能劈成兩瓣,一人一半?

“不是那種意思……”

“……”

“聽說是先將菊千代送往清水家,若是上様再有所出,則一橋卿位尚在。若上様無所出,便順勢後繼,亦無傷大雅。”

原來如此!

不就是自己騙自己,或者朝三暮四那一套嘛。表面上看是把位置留給德川家慶將來可能會出生的兒子,實際上還是變相確認了德川菊千代的後繼預備役身份。

國家大事,居然好似兒戲一般,你我退讓到最後,就退讓成這個樣子的嘛?

“而且還有一件事……”助六靠近忠右衛門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出來。

“什麽!”

聽到消息的忠右衛門稍微有些難以置信,剛剛受任寺社奉行的越前福井藩主松平慶永推舉自己的弟弟田安慶臧,由其出任紀州侯德川齊疆的養子,保證紀州藩的繼承。

在幕府後嗣有虞的情況下,今年十三歲的田安慶臧大小也算是一個寶貨。作為德川家慶的堂侄,在德川幕府的繼承權,其實也非常靠前。只不過因為田安齊匡希望把人留在身邊,好將來繼承田安家門,這才沒有被推出來。

禦三卿的家門,其實並不需要一直有人在位,田安慶臧繼不繼承田安家,肯定毫無問題。本來禦三卿就是為了繼承德川宗家的家門而存在的,將軍在位,則把男丁大面積的播撒到天下諸侯家中,也是一個重要的任務。

要是能把全天下的大名,都洗成德川家的子嗣,天下布種的任務也就完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