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懶倦起身只安眠

躺在榻上的忠右衛門迷迷糊糊的,鬧了一天,又被小霸王給灌了好些酒,只覺得人困倦無比,又帶著頭疼。躺下後沒多久,這人就睡了過去,好像又沒睡過去。

朦朧中,眼前好像開了電視機,上面在做面筋塞肉???

緊了緊身子,忠右衛門往前蹭了兩下,電視裏面正在出鍋面筋。好的面筋,油光水滑,摸上去柔柔的、嫩嫩的,手指輕輕的往裏捏一捏,好似能潤出些水來。稍微用力揉按,又能很快恢復原形。

甚至透著那種撩人的香,是什麽香呢?忠右衛門一時間說不清楚,只覺得好聞,兩團面筋恰到好處,不寬不大,能全然的隨心而握之。

說到這個面筋塞肉,自然是要在面筋上輕輕的破開一個小口的,太用力不行,那樣會讓面筋的完整度大大受損,太輕也不行,你這手指輕輕按,反倒讓他更顯油光水滑,潤了起來。還是須得稍微大力,那一探。

清脆的面筋,手指按入的時候,是“啵”的一聲。稍微沉悶一些的面筋,則是“噗”的一聲,總之各有各的妙處,不一而足。

新面筋,又叫嫩面筋,熱氣騰騰的,間雜著幾分剛入世的朦朧,才剛出鍋。這輕輕破開,探進去,將其中的緊密稍稍撥開,為後面做準備嘛。還別說,溫暖濕潤,最是上好的滋味和體驗。

或許後世裏小孩子極為厭煩蔥姜蒜的味道,成片成型的往往都會立刻挑出來。但有句老話,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這面筋塞肉的肉,還是須得用生姜末料酒啥的調味的,不然肉便帶腥,略不好聞,吃口也不那麽好。

忠右衛門伸出一只手,環住那好似搗蒜小臼一般,另一只手握著小槌,望著臼中兩瓣月牙白,手中的小槌一時間竟有幾分不舍,歲月靜好的玩物,就怎麽破壞了,實在是讓人不舍。

可這菜還是要做,肉總是要吃的。小槌對著那兩瓣月牙白,稍待著兩分力道,便擊了上去。受到小槌的力,兩瓣月牙白不自主的揉散開來。許是情願的吧,又許是不情願的。

木槌連連搗動,連小臼都跟著顫了起來……

相與枕藉乎榻上,不知東方之既白。忠右衛門自覺做了一夜的好夢,甚至還在回味這一頓紅燒的面筋塞肉是個什麽滋味,略帶著意猶未盡。

一旁的阿蘭,似乎吃了力,倦怠的很。昨天忠右衛門忙了一天,她也跟著一道忙了一天,想來累也是應當的。家中又沒有公婆什麽的,不需要起來照顧侍奉。且煮飯燒湯一概都有阿久來負責,用不著阿蘭親自下廚。

且讓她多睡一會兒也是無恙!

秋日的清晨稍顯幾分涼意,已經出外練完劍術的天野八郎還有寺澤新太郎見到忠右衛門披著薄衫,立於檐廊之上,上前行禮。

兩人到沒有說什麽,他們以前大小也算江湖兒女,有些事情早就經歷過了。連現在的桂小五郎,未來的木戶孝允都曾受自己的妻子,同時也是藝伎的木戶松子的協助,躲避佐幕派的追殺,甚至長久的棲身在風月場所。

時人對此男女歡愛,司空見慣,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以為美談。歷史上的木戶松子在木戶孝允出頭之後,最終竟然受封從四位的高階,這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幾乎是同時代罕見的殊榮。

“您起來了,是否要和夫人一道用早飯?”阿久估計是早就在等著了,上前詢問道。

“須得讓她在睡一會兒吧,我這邊無事,你們先吃亦可。”忠右衛門回頭望了一眼,想了想,還是不急。

反正炮台的事情有江川英龍在監督著,不會出什麽問題。幕府這邊更是輕松,只要沒有外國事件發生,那麽忠右衛門就等於沒有什麽公務。

想著是不是回去躺下再睡一個回籠覺,忠右衛門腳步回轉,又步入屋內。榻上的阿蘭亦是安睡,剛剛咱出屋子也是小心的帶上門的,並未吵醒她。

忠右衛門坐在床邊,看著眼前的阿蘭,仍舊覺得自己幸運。還好自己沒有嫌貧愛富,想著去攀諸侯大名或者大身旗本的的高枝兒。若是去尋高門的女兒,未必能夠有這樣曲意乖順的可人兒進門咯。

左右無事,忠右衛門只覺眼前佳人應當呵護,復又躺下,伸手環抱。也不睡,只是靜靜的感受這片刻的寧靜和美好,幾無半分的情欲。

約略是被忠右衛門環繞上來的手給吵醒了,阿蘭微微睜眼,感覺昨夜有些迷幻,又有些真實。但身邊躺著的人確實是忠右衛門無疑,她不願起身,或許是出於害羞,或許是出於緊張,既然被抱著,那就這樣抱著好了。

兩人雖然還談不上心意相通,卻也不約而同的享受著這片刻的美好。忠右衛門輕輕的呼吸,吹在阿蘭的玉頸上,都能讓阿蘭有所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