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他沒說“別怕”這種廢話,肚子上開一刀任誰都會害怕,語言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能做的便是將一切手術風險降到最低,然後在產房裏陪著顧漸。

顧漸緩緩吐口氣,球鞋踩在地上走幾步,踏上房間裏的體重秤,肚子大得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上面的數字。

程希覺走過來看一眼,雙手捏起他的外套拉鏈拉上,“按照醫生說的標準體重,你可以再吃點,”

顧漸邁□□重秤,雙手抄進外套的口袋裏,懨懨地問:“程希覺,能不能換你懷孕?”

見他情緒不妙,程希覺說些讓他開心的話,“好好好,我們給寶寶起個小名怎麽樣?”

“不用你起,我想好了。”

顧漸推開房門,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嗯?叫什麽?”

“叮叮。”

程希覺心裏默念“叮叮”兩個字,覺得寓意非常好,“叮叮聽上去像清早的晨鐘聲,你希望寶寶像晨鐘一樣黎明即起,名號響徹雲霄?”

顧漸搖搖頭,輕哧道:“你想太多了,沒這個意思。”

程希覺頓了一下,思索幾秒說:“叮叮是琴聲吧?我記得是鋼琴的中央c位置,最中間琴鍵的聲音,你希望寶寶為人處世遵從中庸之道?”

“叮叮是掃雷的成功音效。”顧漸很冷漠地如實回答。

程希覺沉默幾秒,良久才說:“也挺好的,吉利。”

於是乎,寶寶的小名就這麽潦草地決定了,幾年之後叮叮好奇心旺盛的年齡,某天晚上躺在顧漸懷裏,抱著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蛋蛋說他的小名是好吃的意思,爸比,我的小名是什麽意思呀?”

一旁程希覺捏捏軟和的小臉,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掃雷的音效。

那時的顧漸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後來兩個人一本正經地告訴叮叮,小名是晨鐘的意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刻的顧漸未曾想過以後為了哄叮叮相信小名的寓意,編了多少的故事才說服小崽子。

程希覺頭上的傷口痊愈之後,積壓半個來月的工作應接不暇,但他最近只上半天班,處理一下重要的事情匯報,其余的時間在家陪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

這天他在聽完一場報告,回到辦公室裏拿起板挺的西裝穿好,拿起手機和顧漸發信息說他很快回家。

高助理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開門說:“程總,前台有位女士找您,非得說認識您,但她沒有您的任何聯系方式。”

“記者?”程希覺慢條斯理地扣上腕表,沒什麽興致地問。

高助理搖搖頭,“不太像記者,她指名道姓地要見您,自稱於曉。”

程希覺心中一動,清楚於曉為什麽登門拜訪,“請她稍等片刻,我親自請她上來。”

於曉坐在弗雷公司的大廳裏,雖然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她認識程希覺,但大公司的員工從不怠慢任何客人,給她倒了咖啡,上了一份甜品,請她耐心等候高助理的回應。

她的慈善賬戶前些日子突然收到一筆筆巨額捐款,這賬戶自打開戶之後,唯有顧漸捐了百萬,其他都是她自己親戚朋友偷偷捐的幾百幾千,哪見過幾百萬巨款不間歇地往賬戶裏打。

於曉是見過世面的人,當即給銀行打了電話,客服回饋她一切正常,款項都是從各大金融公司的慈善賬戶裏打出來的,來路清清白白的錢。

看著賬戶裏天文數字,於曉兩眼發黑,這些錢能養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衣食無憂地照顧他們到成年。

可那些金融公司平白無故的,為什麽給一家灰色地帶的收容所捐款?

於曉百思不得其解,她拿到捐助名單後一家一家地去問,可那些金融業的巨頭諱莫如深,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麽給她捐錢,唯有一個人不小心說漏嘴,提到程希覺的名字。

她在網上搜了一下,看到熟悉的臉一下就明白了。

顧漸的事她知根知底,好好的一個人,攤上的父母和老師沒一個好東西,她打心眼裏心疼顧漸,以前給的照顧比收容所其他孩子都多。

兩個人年紀相差十來歲,顧漸叫她曉曉姐,但在兩個人的心裏,都把彼此當成最親近的親人,顧漸就是於曉的半個兒子,人再缺錢,都不能賣自己孩子。

程希覺氣定神閑地走過來,似是熟稔地朝於曉揚楊手腕,溫笑說:“於姐,今天多有怠慢,還請包涵。”

紳士禮貌的無可挑剔,於曉憋著一肚子發不出來,直截了當地問:“你應該清楚我是為什麽來的。”

“我知道。”程希覺掃一圈大廳裏,沒有人敢直勾勾看他的方向,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裏發生的事情,他放低聲音說:“我們到樓上談談如何?”

於曉跟隨他來到弗雷頂層的辦公室裏,落落大方地坐下,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你是顧漸的伴侶,他和你結了婚,你給了他百萬,他捐給了我,這筆錢我一分錢都沒動過,給他存著以後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