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蔣冽跨座在亭子的石欄杆上,長腿垂下來晃晃悠悠,擺出看好戲的派頭。

程希覺眼神示意管家出去,只留下他們一家三口,斟酌一下言辭,隨即不疾不徐地說:“我從來沒打算過結婚生子,婚姻與我而言只是一紙契約,沒有任何神聖的意義。”

老爺子神情一滯,重重地嘆口氣。

蔣佩清悲傷地捂住臉頰。

程希覺解開西裝外套扣子,後背放松靠坐進花梨木的椅子裏,“我結婚就是為了離婚,所以選擇了顧漸,誠然,他長得很對我胃口,待在我身邊賞心悅目。”

“……你說這些對得起小顧嗎?”蔣佩清可真是心疼顧漸。

程希覺給她遞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無視蔣冽陰沉的神情,哂笑一聲,低頭看著碧波蕩漾的茶盞,“我們離婚之後,我才發覺我是喜歡他的。”

老爺子不可置信:“你們離婚了?”

蔣冽察覺到他似乎要拋出重磅炸/彈了,直截了當地問:“你想說什麽?”

“超聲波照片是真的。”程希覺擡眼注視他們,一字一頓地說:“是我和顧漸的孩子。”

疑惑不解的神情各自不一,老爺子氣得臉色發白,撫著胸口說:“你還不如繼續騙我。”

蔣佩清喃喃自語說道:“你是男人,小顧也是男人,什麽叫你們的孩子?”作為顧漸的粉絲,蔣冽則更直白一點,一本正經地問:“你懷了顧漸的孩子?”

程希覺瞥一眼蔣冽,意味深長地說:“男人懷孕的事情很少見,但醫學上有先例可循,我們的孩子,是字面上的意思。”

此話一說,兩口子神情茫然,驚喜來得太突然,原以為寶寶的超聲波照片是程希覺編造的,沒想到真的有這麽一個寶寶,而且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立即笑得合不攏嘴,沒來得及拉著程希覺問清楚男人懷孕到底什麽情況,蔣冽陰沉著俊臉,再次直擊要害,“以你們孩子的月份算,在婚前就把他給……”

就把幹凈清透的B神給糟蹋了。

蔣佩清笑容僵在嘴角,嫌棄地看著程希覺,“模樣那麽乖的男孩你都下得去手,你是不是強迫人家?”

“算是吧。”程希覺坦然地承認了禽獸行徑,一副你們怎麽罵都行的無賴樣。

老爺子回過味來,怒目而視,“你占了顧漸的便宜,又和他離婚,大了肚子才想起來負責任,你可真是……”

程希覺幽幽嘆口氣,正色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了,因為情況比較特殊,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懷孕的事情,他以後還要出來唱歌,我不想讓別人談論他的身體,而不是他的音樂。”

算是還有點良心。

他們都清楚這件事會為顧漸帶來的非議,男人懷孕的事情匪夷所思,一旦被曝光給大眾,沒有人會在意顧漸是不是才華橫溢的歌手,只會對他的身體意/淫,那些下三濫的新聞會無處不在淹沒他。

蔣冽跨下欄杆,厭惡地瞥一眼道德敗壞的程希覺,低聲罵了一句臟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夫妻倆興高采烈地商量著等會上門去看望顧漸,蔣佩清按捺不住招呼管家準備補品,程希覺擡手向下壓,制止他們的興奮,不容置疑地說道:“我不打算讓你們見他,至少在他生下孩子之前。”

就是這麽的小氣。

蔣佩清抑制不住笑意,“不讓我們見人,送點東西總行吧?”

老爺子點頭附和,“和你沒關系,送給顧漸和寶寶的。”

程希覺能管住他們人不去,但禮物總有辦法送上門,“可以送,但不能太多,以免讓他不舒服。”

夫妻倆立刻叫管家拿來紙筆,開始列禮物清單,孕期的補品、奶粉尿不濕、嬰幼兒的小衣服小玩具,需要準備的東西可太多了。

這天晚上,程希覺回到家,周姨在花園裏遛狗,八分來的時候瘦巴巴的一條小土狗,現在養得油光水滑,站起來有半人高,瘋跑起來拽不住,哪能放心讓顧漸遛狗。

程希覺脫了外套,上樓推開臥室門,顧漸斜倚著在床上柔軟的枕頭,修白細膩的脖頸上掛著一副雪白的耳機,半闔著眼睛,神態冷冰冰的安靜。

窗外深藍天空星光點點,入秋的夜晚山間萬籟俱寂,不知是不是因為室內恒溫系統托起的氣溫高一截,程希覺有種從心至身的放松。

每天的胎教時間到了,他掀開唱片機,挑了一張交響樂的唱片,卡針剛卡上黑膠唱片,顧漸拽下掛在脖頸的耳機,不耐煩地說:“關了。”

程希覺撥開細長的金屬指針,轉過身溫聲問:“今天不想聽交響樂?”

顧漸掐了手機上正在嘶吼的搖滾,揉揉震得隱隱作痛的耳後,“我不喜歡寶寶將來學音樂。”

程希覺挑眉,“和你一樣不好麽?”

顧漸仰起頭輕哧,脖頸的線條溫潤幹凈,“藝術容易讓人抑郁,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健康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