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穆羅瞧見他的模樣,訝然地問:“你幾天沒睡覺?”

程希覺摘下眼鏡,捏捏鼻梁提神,“不用管我的事,Bane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你自己看看你發的什麽信息。”

穆羅擱下蛋糕,展開長腿坐到沙發裏,仰頭看著天花板,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我知道我很瘋狂,但這沒辦法,他比我回憶裏的樣子更好看,漂亮得就像李斯特的《愛之夢》。”

程希覺看出來了,穆羅是真的瘋了,冷淡地道:“你該找心理醫生治療你的幻想。”

“別笑我了,你不也是戀愛腦?”穆羅看向他頹廢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弗雷快破產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你這樣。”

程希覺搖搖頭,“我不是戀愛腦,我們不一樣。”

穆羅不想和他爭辯這個問題,程希覺是弗雷的老板,個人的形象代表了弗雷的形象,平時一絲不苟的端雅,今天頹得像個老婆跑了郁郁不得志的倒黴男人。

比起戀愛腦的程度,程希覺可比他嚴重多了。

“行吧,我就是戀愛腦。”

穆羅爽快接受這個稱謂,伸手推了推桌上的蛋糕,“我給Bane訂的,他胃口不大好,總是什麽都不想吃,我送他這個合適吧?”

程希覺瞥了一眼蛋糕盒,勉強打起幾分精神,直率問:“你們是中學生?”

穆羅失笑,“送這個太幼稚了麽?”

程希覺點頭,倦怠的聲音道:“你要想追他,先學會表達誠意,你的誠意不夠莊重。”

穆羅沉吟,思索道:“我是想過送他貴重的禮物,但是我擔心他覺得我輕浮,對他有圖謀不軌之心。”

“難道你沒有?”

“是有一點。”

程希覺輕哧,起身拎起咖啡壺,傾倒一杯咖啡,私相傳授道:“你可以先一些意義非凡的小物品,以重拿輕放為準則,讓他猜不出價位,但能感受到你的用心。”

穆羅半知半解,擰眉沉思道:“送什麽合適?我給他編首曲,還是親手敲把吉他給他?”

程希覺咽一口咖啡,問:“他是什麽樣的人?”

穆羅不假思索地道:“完美。”

“要發瘋出去發瘋。”程希覺沒心情陪戀愛腦談話。

穆羅側過頭,認真地想了半晌,斟酌著用詞道:“他是一個坦蕩瀟灑的輸家。”

程希覺突然對了解Bane有點興趣了。

人生如逆旅,輸贏常有時,Bane從年少成名的天才歌手,落到現在一文不名的輸家,大起大落的人難免怨恨命運不公,憎恨朋友的不義,陷入昔日榮光編成的夢境裏,無法接受今不如昔的現狀。

能輸得坦蕩瀟灑,不忌妒昔日弱於自己朋友的成功,不卑不亢地與穆羅相處,這份心境難能可貴。

穆羅不禁自得其樂地笑,像在大街上撿了個寶,“所以我說他完美。”

程希覺若有所思地道:“送他香水。”

香水是一件很特殊的禮物,曖昧纏綿,味道選對了可以恰如其分地表達對Bane性格的了解,一種隱晦的示好,期待彼此關系更進一步。

穆羅不懂香水,請教道:“我送Bane什麽味道合適呢?”

程希覺抽了張名片,拿起鋼筆,在名片背面寫下行雲流水的花體英文,“這瓶味道會很適合他。”

穆羅小心翼翼地收起名片,“我現在就去買,還是得你出馬,不然今天我真送他蛋糕了。”

程希覺淡笑不語。

穆羅站起身,鼓勵道:“你也別頹著了,嫂子看見你這樣會心疼的。”

程希覺“嗯”一聲,心知肚明,顧漸才不會心疼他。

他很懷疑,顧漸壓根沒有心。

*

顏青迎的小姨推薦了錢塘市的一家私人醫院,裏面有她的同學做主任,談過顧漸懷孕的情況,能替他保守秘密。

顧漸在電台的洗手間吐了一早上,孕反越來越嚴重,吃什麽吐什麽,只能靠喝點牛奶保護腸胃,他惡心到沒什麽精神,中午請假到醫院做第一次產檢。

檢測完血常規,他再次孤身一人躺倒檢查床上,閉著眼躺在明晃晃的燈下,卷起衣服,露出圓鼓起來的肚子。

醫生拿著冰冷的金屬探頭,一寸一寸地滑過腹部。

屏幕上灰白色的圖像模糊搖曳,醫生貼心地掰過電腦,指給他看圖像裏的小小的人形生物,不同於上次的小黑點,現在有了圓圓的腦袋和四肢,蜷縮在一起。

醫生點著圖片說:“胎兒發育得非常好,你看看多可愛……”

顧漸掃了眼收回目光,扯下衣服掩住鼓漲的腹部,“什麽時候能止吐?”

醫生見他不耐煩的樣子,輕聲說:“大部分會在胎兒四五個月消失,但有人會持續整個孕期,你這情況,家裏人得給你做營養餐,你太單薄了,要不是撩起衣服,我都看不出你懷孕。”

顧漸翻身下床,弓腰費力地系上鞋帶,“還要再吐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