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頁)

“程總又對那晚念念不忘了,你要是真憋得難受,我是不在意你出軌的。”

“野花哪有家花香,合法幹凈的性才是我要的。”

“嗯?我在程總眼裏還算幹凈?”

“何止幹凈,你還瘋得很,不把你捆上,你能抓爛我後背。”

“呵呵。”

寬敞的演奏會廳明凈亮堂,古典鋼琴樂肆意地流淌,作為世界範圍內最年輕的鋼琴家,穆羅很有自己的演奏特點,古典優雅的鋼琴樂在他手底下激情昂揚,充斥著狂熱的活力。

曲風別具一格,鋼琴本人亦不遑多讓,穆羅演奏會從不穿紳士的燕尾服,反倒是休閑隨意,挑染幾縷不羈的銀發,配著金屬的項鏈戒指,放蕩得像街頭的流行樂手,別人的雅稱鋼琴王子,穆羅則是鋼琴浪子。

顧漸不關注古典鋼琴,再見到穆羅是從網上狂熱的粉絲剪輯的視頻,人長得帥彈鋼琴更加分,紅得如日中天,在藝術界和演藝圈都成了香餑餑。

封閉的室內恢弘的鋼琴樂來回蕩漾,坐在貴賓區聽了沒一會,顧漸耳蝸裏嗡嗡地響,像是有細密的針在紮,耳鳴的狀況卷土重來,他用力摁了摁作痛的額角,低聲朝程希覺說:“我再去趟洗手間。”

程希覺睨了眼他蒼白的臉頰,輕聲說:“早點回來。”

這一去就不回,直到演奏會落幕,穆羅起身躬身致謝,全場人起立掌聲雷動,獻給這位才華橫溢的鋼琴家。

到訪的記者架起攝像機,一圈黑壓壓的攝像機對準台上英挺落拓的男人,今晚是穆羅全世界巡回演出的最後一站,回到家鄉余寧市,亦是他的封神之夜,明天的頭條將被這位鋼琴浪子霸占。

記者們對穆羅的經歷很感興趣,少年師從名師,一路在國際上收攬大獎,畢業於茱莉亞音樂學院,沒有任何的汙點,完美的人生贏家模板。

問的問題很常規,感謝父母感謝老師感謝音樂界,穆羅從善如流地回答,突然有記者問到:“穆羅先生,請問你對你影響最深的經歷是什麽?”

雪白的舞台燈透亮,穆羅俊挺的面容一滯,望著台下黑壓壓的觀眾,安靜了約半分鐘,才笑著回答道:“我曾經一度放棄了鋼琴樂,認為自己不入流廢物,陷入不可自拔的絕望,甚至想用死亡來終止這種絕望。”

語驚四座。

記者驚訝地問:“那是什麽讓你走出來了?”

穆羅緊繃的神色松弛,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過往,“有位朋友當時和我深陷同樣的境遇,他比我更優秀,也更堅韌,在我絕望的時候,是他為我詮釋了另一種生命。”

記憶裏的畫面迷離模糊,穆羅只記得手腕上的血濺射在廁所臟汙的墻面,觸目驚心的紅,那位朋友坐在洗手台上,悠哉嚼著口香糖和他說:“人體裏凝血因子能快速凝血,除非切到動脈血管,否則你是死不了的。”

他當時罵了一連串臟話,那位朋友笑的風輕雲凈,白球鞋踩著他淌出來的血,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說,“穆羅,我和你一樣恨這裏,但自殺是最沒用的精神逃避,你可以選擇籍籍無名的死在這裏,也可以選擇——”

“成為舉世聞名的鋼琴家,榮歸故裏來到垂垂老矣的宋教授身邊,告訴他你不是廢物,你是天才。”

凝血因子止住了靜脈血管的血,這位朋友卻止住了他心裏的血,穆羅功成名就之後,偶爾夢回那段晦澀的歲月,還會想起那雙幽亮純黑的眼睛,宛如遙遠的星辰。

演奏廳散場人潮湧動,程希覺點開顧漸微信,給他發了第一條微信。

[又睡著了?]

顧漸回復得及時。

[G:我在停車場等你。]

程希覺收起手機,掀起貴賓包廂的重重幕簾,迎面撞上剛剛擺脫記者糾纏,前來打招呼的穆羅。

兩個人相視一笑,穆羅人生得意之時,俊逸的面龐神采飛揚,“我的演奏會如何?”

“稱得上榮歸故裏,光榮謝幕。”程希覺淺淺贊揚。

穆羅走進包廂,俯身趴在圍欄,瞧著空蕩蕩的演奏廳,“好久沒見了,喝一杯,去不去?”

程希覺看眼腕表,“去不了,我約了燭光晚餐。”

“去約會啊?我剛聽說你結婚了,後台都在討論你那個漂亮伴侶。”穆羅感嘆地嘖嘖幾聲,揶揄地說:“作為你唯一的好兄弟,你怎麽不帶嫂子來給我看看?”

程希覺給顧漸回條微信,說了句先上車去等,他很快會出來,頭也不擡地說:“他身體不舒服,可能因為這裏太悶了,下回有空再見吧。”

穆羅意外地挑起眉毛,“你們相處的挺甜蜜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人,現在都在策劃約會了”

程希覺將手機撂進西裝口袋,微微嘆一口氣:“我確實有一點點喜歡他。”

穆羅訝然,好奇地問:“那他喜歡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