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情落八

“你等等。”

謝寧表情管理失敗, 有些僵滯,拿著紗幔簾子的手松開了,將許扶清那張臉隔絕在外,努力地按捺住心裏翻湧的復雜情緒。

系統並沒有出來報好感值, 說明沒掉, 她緊繃的身子稍微緩和了一點兒。

不過也是,要是跟他睡了後, 好感值還一直掉, 自己真的連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好感值貌似也沒升。

真拿捏不清許扶清的想法。

倘若許扶清很喜歡昨晚的事,那麽好感值一次性突破十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並沒有, 謝寧嘆口氣, 不知是羞還是無奈地捂了捂臉。

暫時也沒臉去問系統確定一下好感值。

對於酒後亂.性這件事,謝寧無話可說,這時腦海裏隱約地浮現一點兒昨晚的畫面,自己似乎很是樂在其中,享受著。

畢竟以為是一場美妙的春.夢, 更何況對方長得還是難得一遇的好看, 誰會對做夢時的行為負責?肯定是怎麽開心怎麽來。

反正謝寧經常在夢裏放飛自我。

只是,如果給謝寧一次回到昨晚的機會,她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惜沒有如果,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還必須得面對。

事已至此, 後悔也沒用了。

之前還說要盡量地在保持非負數好感值的情況下遠離許扶清, 現如今壓根兒不可能實現了。

謝寧剛剛瞄了一眼外面, 看到了自己的衣裳在哪裏,被疊在床頭邊的櫃子上面,她做好心理建設,掀開簾子的一角,偷偷摸摸地伸手出去,想拿過衣裳。

摸索著摸索著,摸到了一只手。

措不及防的肌膚相貼,讓她想起更多昨晚的畫面,男女間唇齒磕碰,墻上影子起起伏伏著,他偏低的體溫因自己漸漸地產生了變化,有時熱得叫人心驚。

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謝寧指尖微僵,她只是掀開簾子一角,所以並沒有看到許扶清站到了床榻邊,還拿著自己的衣裳。

他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緩慢地將衣裳給她。

“你是在找這個嗎?”少年嗓音褪去了昨晚的低沉,恢復如初。

說完,放開了手腕。

“嗯。”謝寧艱難地哼出一個音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衣裳,便匆匆地收回手,簾子一角又落了下來,重新隔開他們,誰也看不見誰。

她的臉燙得不行,三兩下地把套好。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透過一層不厚不薄的簾子傳出去,許扶清站著沒動,逐一撫摸擺放在櫃子上面的三支釵子,“你,是不是後悔了啊?”

語氣尋常到不能再尋常。

謝寧系腰帶的動作一頓,緊接著飛快地系好,又伏低腰去解開拴在自己腳踝的紅色發帶,盯著它尾端略沉甸甸的銅鈴鐺,遲疑了幾秒,還是順便解掉了。

期間尋思著該說什麽話。

說實話後悔了肯定不行,撒謊說沒有後悔也不行,兩種回答都有弊端,前者容易得罪許扶清,後者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為難死她了,到最後選擇了沉默。

許扶清也沒逼謝寧回答,安靜地候在簾子外面。

她掀開簾子,跟他面對面,將紅色發帶和銅鈴鐺一並遞過去,眼含著別扭之意,尷尬地幹咳幾聲,道:“還給你。”

許扶清勾唇,“還給我?”

他紅色衣襟半敞著,露出輪廓深邃的鎖骨,還有曖昧的紅印。謝寧眼神閃了閃,頗為不自然,是怎樣弄到的,她心知肚明,跟自己脫不了幹系。

真想原地去世,謝寧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當然,是表面看起來生無可戀罷了,事實上她還是非常地愛惜自己這來之不易的性命的,“嗯,還給你。”

他接過紅色發帶和銅鈴鐺,笑了聲,“謝寧昨晚不是嚷嚷著要我這銅鈴鐺嗎?怎麽,這才過了一晚,你便又不喜歡了?可當真是多變呢。”

什麽?居然是她要他取下來拴到自己的腳踝上的?

謝寧難為情地耷拉下腦袋,沒底氣地說:“我,我沒有。”

許扶清又笑了幾聲,輕松地戴回還留存著謝寧溫度的銅鈴鐺,叮當叮當,鈴聲幽幽地傳出,謝寧恍惚記得昨晚銅鈴聲仿佛就沒有停止過。

導致她現在一聽到這種聲音,就有些難耐。

想捂住耳朵了。

還有,銅鈴鐺滾過自己皮膚的感覺難以忘卻,令她顫栗又恐懼,顫栗是舒服,恐懼是怕深陷陌生感覺無法自拔,自此被人拽進泥沼裏,不聲不響地淹沒掉。

可謝寧清醒過後,理智回來了。

一瞬間的愉悅快.感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她不知道別人會怎麽選,無論發生什麽,自己應該都會堅定不移地選性命。

命兒要是沒了別的也就沒了。

時辰不早了,看窗紙投下來的太陽斜影可知。

許扶清戴好銅鈴鐺,然後用皺巴巴的紅色發帶束好從昨晚披散到現在的墨發。謝寧看著打了個寒顫,那是拴過她腳踝的,自己都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