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N.嶄新計劃(第2/4頁)

“嗯。”蘇洄垂下眼,“反正暫時用不到。”

“小朋友也會很感謝你的。”寧一宵勾了勾嘴角,用一個袋子將蘇洄的禮物也包好,一起交給搬床的人。

做完這一切,偌大的房子恢復寧靜時,蘇洄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緩解了很多。

是他沒辦法克服心理障礙,沒辦法好好睡在床上,只能睡地板。

蘇洄知道自己寄人籬下,並不期待有人會搬走這張床,遷就他,讓他如願睡在地板上。明明這些都是很麻煩的事,可寧一宵直接做了,並且為這些“麻煩”找到了奇妙的價值。

蘇洄獨自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眼眶酸澀。

他非常清楚自己從未走出來過,並且越陷越深。如果可以,他很希望寧一宵不要對他這麽好,不要在他們已經結束之後,依舊因為善意而釋放光與熱,因為他害怕自己又一次任性地糾纏下去。

蘇洄的人生被迫捆綁著亢奮與壓抑,就像電影裏長著剪刀手的怪人,選擇了擁抱寧一宵,就等於選擇傷害他。

寧一宵出門前,敲了他的門,帶著雪糕進來,告訴蘇洄他來不及給雪糕喂食,提醒他一會兒出來喂他,順便吃晚餐。

“我估計會晚點回來。”寧一宵又一次換上了正裝,看上去要出席重要場合,但領帶似乎沒有打好。

蘇洄發現了,擡手指了指,輕聲提醒,“領帶歪了。”

寧一宵站在原地,“是嗎?這樣呢。”四周圍沒有鏡子,他憑感覺弄了弄,但越弄越糟。

蘇洄下意識想擡手幫忙,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逃避說道:“你對著玄關的鏡子整理一下吧。”

寧一宵並沒有強行要求,勾了勾唇角,假裝並不在意,“嗯,知道了。”

這幾天所有的應酬他幾乎能推都推,但今天的酒會是瓊斯親自辦的,好幾個公司的大股東都參與了,他推不掉。

坐到車上,寧一宵對著後視鏡,將故意弄歪的領帶理正,繼而打開筆電處理事務。

抵達會場時,外面的雨停了,天也完全暗下去。寧一宵來到頂樓的宴會廳,很快被簇擁起來,成為新的話題中心。

他從侍應生盤中取了杯香檳,應和著眾人,展露出談笑風生的假面,心裏卻很是倦怠,甚至希望宴會廳突然停電,或是整個紐約一起斷電,一切陷入黑暗,他光明正大返回家中,找各種由頭陪在蘇洄身旁。

但這顯然是妄想,瓊斯先生遠遠望著他,揚了揚手裏的酒杯。像是一種暗號,寧一宵接收到,朝他走去。

瓊斯身邊站著的其他人很識趣地借口走開,留給他們二人空間。在所有人眼中,寧一宵不僅僅是矽谷目前風頭正勁的青年企業家,更是瓊斯家族未來的一員。

盡管寧一宵很清楚,幾個月後,這些虛無的頭銜會隨著這些人的議論一並消失。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怎麽不戴戒指?”瓊斯先生忽然開口,聽上去像是一種溫和的詰問。

寧一宵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笑了笑,很自然地推卸了責任,“貝拉對配飾要求很高,她認為戴一成不變的戒指會影響她的日常穿搭,所以目前還沒有挑對戒。”

但顯然,眼前的老狐狸並不是隨便就能唬住的。

“是嗎?”瓊斯先生和藹地笑了笑,“我倒是聽人提起過,說你當年賣掉第一個創業項目,就花大價錢在珠寶專櫃定制了對戒。我還以為你們會直接選用當年的那一對,畢竟那對你的意義是不同的。”

寧一宵沒想到連這些陳年往事都被他摸清。

他垂著眼笑了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那一對很便宜,不太適合。”

轉而,寧一宵又像是開玩笑那樣,故意道:“是景明說的吧。”

瓊斯先生也大笑起來,“你怎麽不猜你的導師呢?”

寧一宵則順勢將話題轉移到教授頭上,看到有其他的投資商來找瓊斯先生,便很合時宜地借口要去洗手間,切斷了與瓊斯先生的社交。

在洗手間洗了手,寧一宵重新戴上手套,返回會場時終於看到姍姍來遲的景明。他穿著一襲玫粉色西服,和一名女士大聊特聊,看上去活像只惹眼的火烈鳥。

寧一宵懶得過去湊熱鬧,自己走到宴會廳的圓弧形陽台,推開玻璃門,站在陽台上看夜景。他很想抽煙,但並沒有帶,也就作罷。

沒多久玻璃門又一次被打開,鼎沸的人聲和小提琴曲短暫地泄露,又在合上的瞬間被阻絕在內。

“你不冷啊?”景明走到他身邊,背靠在陽台的圓形大理石欄杆上。

寧一宵盯了他一眼,冷不丁說:“這個欄杆好像是古董,別倚壞了掉下去。”

“操,真的嗎?”景明惜命得很,嚇得飛快起來,回頭看,“真的假的……”

寧一宵很冷淡道:“你猜美國有沒有古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