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坦白

山林昏暗，樹葉簌簌飄落。

姚啟明看著消失在林間的那道身影，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祖山長老們眉頭緊皺，渾身泛冷，腦海裏反復回想著那句沉重的話語——我們，又回來了！

八帝做局？

登天橋之戰？

難道是萬世神朝嗎？

姜毅是焚天神皇轉世之身？

他說的是他們？

天後嗎？

姚啟明忽然明白了，而且是全明白了。

姜毅為什麽要殺害冷文清，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勢必受到祖山監控。

如果冷文清執意要把他當做威脅，真有可能提前擊殺。

姜毅為什麽囂張跋扈，無視天下皇族皇道，因為他是焚天神皇，整個蒼玄的主人。他曾經所處的高度，足以讓他傲視群雄，他曾經承受的痛苦，更是他獵殺皇道天驕的根源。

“他們回來了，蒼玄要變天了。”姚啟明震驚著，也恍惚了。

前世的祖山，既沒有直接對抗萬世神朝，也從沒有過接洽合作，雙方處於互不幹涉的狀態，但是這一世，姜毅卻得到了能律令聖地的傳承。

聖地將何去何從？

祖山又將如何處理？

姜毅那句‘守護蒼生，罔顧蒼玄’，更是觸動了他的內心。

祖山長老們集體沉默，神情復雜。他們只是來追查造化傳承的，沒想到竟然查到了這樣足以引爆蒼玄，轟動天下的秘密。

“喬家叛逃古華的原因，找到了。”一位長老緩緩搖頭，原來喬家追隨了他們的先祖。

也不怪他們想不到，因為喬家跟萬世神朝之間的關系太弱了，當初那種形式之下，喬家都沒有離開古華，投奔萬世神朝，只有喬馨自己。

再後來，喬馨死了，那段歷史被強行封存，喬家後代根本就不知道曾經的事。

就連他們這些祖山上知道歷史的人，都是現在知道姜毅身份之後，才想到了喬馨那位前朝皇妃。

姚啟明輕聲嘆息：“熾天界能跟太古神廟展開對抗，恐怕是要跟姜毅合作了。”

“我們怎麽辦？”祖山長老們都頭疼了。

眾生造化是傳承了幾萬年的祖山遺詔，一旦傳承降臨，必然有大災相隨，天下聖地將全力擁護，守護蒼生。

但姜毅是焚天神皇啊，他是來復仇的，跟祖山的理念完全相悖。

“我們先回祖山，密切關注這件事。先觀察，再做決定。還有……”

姚啟明遲疑再三，道：“傳令天下聖地，所有涅槃境以上齊聚祖地。”

“您要公布姜毅的身份？”

“姜毅既然向我們坦露身份，就意味著他已經準備好暴露，不需要我們再宣布。我們，未雨綢繆，做些準備吧。”

姜毅離開密林，直奔深淵。

由於佛陀事件吸引，這裏幾乎沒什麽人了。

姜毅來到之後，縱身躍下，找到天後，介紹著情況。

“許德耀帶走了佛陀舍利子，外界還懷疑他帶走鎮壓的邪物。這兩件類似帝兵的武器，會在近期吸引蒼玄所有皇族皇道的注意力。”

“帝兵的誘惑是實實在在的，也是當務之急的，所以當我們身份暴露，各皇族皇道只會分出部分精力處置我們，不至於全力以赴。”

姜毅說完，連天後都松了口氣。

雖然期待至尊金城會替他們吸引注意力，但沒想到會出現兩件帝兵武器！

這種誘惑，任何皇族皇道都扛不住，但各皇道在天啟戰場還牽制著主要精力，如此一來，他們之前如果能分出五成精力對付姜毅，現在最多能抽出兩成。

雖然兩成的皇道力量依舊恐怖，但至少不是讓人窒息的感覺了。

姜毅道：“受到舍利刺激，那些皇族皇道留在上蒼古城的人很可能會重新盯住這裏，會猜測這裏有帝兵，我們要做好準備轉移了。”

天後道：“姜焱融合遺骨很順利，已經開始向聖靈境突破了，預計十天左右就能成功。九天神教呢？”

“應該快到了，我們在這裏等著就好了。”

姜毅把搜集的猛獁巨象、泰坦巨猿、洪荒蠻龍，還有天鵬、饕餮的遺骨扔出來。“都是百萬年前的老祖宗了，只剩骸骨，沒什麽能量，但你應該能操控。”

“這些東西嚇唬人還行，實際沒什麽效果，你留著吧。”

“那我煉了，說不定能提煉出點祖源力量。”姜毅坐下調理狀態，準備把遺骨全部煉化。

天後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他面前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擡起了白皙的小手，撫摸上他的臉頰。“你瘦了。”

姜毅正要凝神修煉，結果心頭一哆嗦，尷尬一笑：“沒事兒，不用擔心。”

天後輕輕撫摸著消瘦的臉頰，眼睛卻直勾勾看著姜毅。

姜毅雖然閉著眼睛，卻能明顯感受到被盯住了。他越是想鎮定，越是心虛，額頭都不爭氣的滲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