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梅夫人的接風宴上,酥酥選擇了一身天青色衣裙,腰系赤金色腰繩,垂著她的百寶袋和裝肉脯的錦囊。

梅夫人到赤極殿也有兩月有余,這會兒準備的接風宴,目的基本也不是接風,大約是讓赤極殿的一幹人等認識認識。

今次接風宴來者大多是赤極殿的屬臣,酥酥認識熟悉的檀休,絳黎,雲色,不熟悉的還有更多。都是赤極殿手握一方權利的高階修士。

這些屬臣平日裏大多在外,會來赤極殿也都是在主殿和殿主議事,一年半載酥酥也難見到他們一次。

但是酥酥對他們幾乎都有一點印象。

看見她會嘆氣的長胡子道袍老修,八字眉吊梢眼的幹瘦中年修士總會背後打量她,發髻每次簪不同花的紫衣女修,看她時總是笑眯眯地,總想給她糖塊吃。

平日裏準備宴會的陽林殿這會兒早就籌備好了,殿中鋪著蒼綠色刺繡地墊,左右小幾排放了兩列。

三尺有余的地台上,主座照例是一張長幾,地上鋪著的是可容納兩人的長墊。

這會兒赤極殿的屬臣們大多落了座,身為此次接風宴的對象,梅夫人的位置在左側第五位。

論起她的身份,這個位置絕對算不得低。

酥酥是照舊從後首玉石屏風過來,在玉石屏風後剛好遇上也慢悠悠過來的重淵。

重淵今日難得,穿了一身緗色衣衫,幹凈素淡,像極了酥酥平日裏的衣衫顏色。

他掃過酥酥身上天青色的衣裳,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擡手捏了捏小狐的耳朵。

“就你難伺候。”

酥酥救出自己的耳朵,癟了癟嘴。

她又怎麽了。

時辰差不多了,酥酥跟在重淵的身後出現,照舊在重淵的身側落座。

她掃過殿中,果然,沒有看見松石。

這種場合,他從來是不來的。

殿外鐘聲撞響,在座者起身舉起酒杯,一起躬身。

“敬——”

酥酥也端起酒杯,還未站起身就被身側的重淵一只手按住。

手中的酒杯也順勢被他拿走。

“絳黎該罰,居然給一個還頂著耳朵的小狐面前放酒。”

重淵一口飲了酥酥的酒,把玩著空玉杯,輕哼了一聲。

酥酥有些遺憾地嘆氣。

她還未曾嘗過酒的滋味呢。

眾人敬了殿主第一杯酒後,紛紛落座。

梅夫人和其他人不同,她今日依舊穿著一身白裙,鬢角簪著白花。她落了座,重新起身,手端著酒杯,規規矩矩對著殿主的方向屈膝躬身。

“妾得有今日,全靠殿主庇護。妾敬殿主一杯,萬望日後多得殿主照拂。”

今日是給梅夫人的接風宴,重淵還是給了這個面子,他舉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

梅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後又看向酥酥,笑得格外溫柔。

“酥酥姑娘能賞臉來我的接風宴,我不甚榮幸。”

梅夫人同樣舉起酒杯。

酥酥一愣,沒想到梅夫人會給她敬酒。但是,她面前的酒杯,早被重淵拿起當小玩意兒團在手上玩了。

她扭頭去看重淵。

重淵直接塞給她一顆葡萄:“小狐狸家家的,以葡萄代酒即可。”

酥酥了然,對著梅夫人舉著葡萄。

梅夫人笑意不變,飲了杯中酒,款款落座。

酥酥直接將葡萄塞進嘴裏。

重淵不輕不重看了她一眼。

今日說是梅夫人的接風宴,可也就是讓梅夫人開了個頭說了個話,緊接著,都是屬臣們七嘴八舌地彼此交談。

其中還有個長相敦厚的年長男人,舉著酒杯直接走到地台下的台階上,對著重淵長籲短嘆。

“殿主啊,您可是給屬下找了個大活計。您送來的那把扇子,要改了法形,還不能改變法核,這可不容易啊!屬下這幾天弄的是焦頭爛額,您要不再寬限寬限時日?”

聽著這話,梅夫人臉上微微變了,手裏緊緊攥著衣袖,面色還帶著笑,一聲不吭靜靜坐著。

而重淵聽著屬下的訴苦,卻眉眼含笑掃了眼酥酥。

“也罷,不著急。”

“哎!多謝殿主體恤!”

那年長男人喜滋滋端著酒杯回去了。

“梅夫人啊,你這率領梅山一族歸順了,以後也算是咱赤極殿自己的人。”

一個圓臉修士笑呵呵搓著手:“聽說你男人死了,你看,要不要考慮在咱們裏挑個新的?”

梅夫人手下攥緊了,面上還笑著,溫柔婉拒:“實在抱歉,只是我與殿主有約在先,有關我的一切事宜,都得殿主過目首肯。此等大事,還請閣下莫要玩笑與我。”

圓臉修士聽了,失望地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麽,給梅夫人敬了一杯酒,扭頭就和身側的友人說起旁的事來。

而這一席話,聽到的人不少。

酥酥也聽得真切。她吃葡萄地動作都遲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