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重陽再訪新正寺(第2/3頁)

“這一代你算大還是小?”

“按年齡小僧算小,不過師父輩分高,拜入了師父名下,貧僧輩分就高了幾輩。”

“剛才那位尊者就是你師父?”

“是。”

“有幸見了尊者兩次,還不知道尊者名諱。”

“也許是師父預料到了施主今日與我的談話,也許是施主覺得你我早已相識、早該知道師父法號。”青燈古佛領著他們慢悠悠的進了寺院,“師父上質下明。”

“質明……”

“重陽應登高,小僧便帶兩位群友去本寺除白塔外的最高處,登高遠望,賞一賞玉京的秋。”

“有霧呢。”

“霧很快就散了。”

兩人跟隨著他的身影,穿過遊人密集之處,又穿過重重寺院,一路往上走,期間暢通無阻。

晨霧漸漸被光驅散,世界清晰起來。

白塔遠比在寺院門口或山腳下看著更大,塔底大約有小半個籃球場那麽大,圓形的,整體雪白石鑄,隱隱散發一股清透怡人的芬芳,繞著塔底長了一圈菊花,嗯,木春菊,外來品種。

黃芯白瓣的菊花看起來清新淡雅,每一株都幹幹凈凈,花量很大,襯托得這座白塔越發的聖潔。

幾人到白塔邊上時,恰好最後一絲晨霧散去。

就像蒙板被揭開,僅僅幾秒的功夫,眼前的畫面就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整座山從半山腰開始,重重疊疊的宮殿院落,有香煙裊裊升起,山下一條筆直的台階,攀爬的行人虔誠又渺小,而遠方的玉京平原被濃重的秋色所籠罩,色彩斑駁。

白塔金頂反射出了日光。

空氣清澈,陳舒遙遙望見了玉安觀的青煙,望見了紅山嶺的秋林,望見了整座玉京城。

“這菊花長得不錯。”

“應劫菩薩去年親手種的。”

“應劫菩薩?去年?”

“是。”年輕僧侶微微笑著,“先皇退位之時,應劫菩薩從白塔下來,灑下了種子,受佛光照耀,第二天白塔周圍就開滿這一圈花,直到現在,從未謝過。”

“可以摘嗎?”

“這……貧僧從未摘過。”

“可惜了。”

那可是未來佛陀親手種的花,還有這麽一段和先皇有關的典故,摘一朵做成幹花,未來得多值錢啊……

陳舒一扭頭,又對清清說:“伱看,人家種的花一天就長大了,你的要一年。”

寧清面無表情,權當沒有聽見。

“青燈大師,拍張照。”

“大師稱不上,和尚稱不上,師父也稱不上,叫我同燈即可。”

“好。”

同燈法師從他們手裏接過手機,對他們進行了詳細的姿態、神情的指導,一度讓陳舒感到疲累,倒是清清一直是那張看不到表情的臉,也不知道有沒有不耐煩。

同燈法師終於得到了滿意的效果,這才把手機遞予他們,並雙手合十側立一旁,靜靜等待他們的評價。

“同燈大師。”

“請誇。”

“?”

“阿彌陀佛,請講。”

“你們新正寺的出家人除了禪武雙修,還修攝影啊?”

“也修圖。”

“嘖嘖……”

陳舒滿意的收起了手機,又回頭瞄了眼白塔,轉身往下走去:“同燈大師,開飯了……”

同燈法師笑著跟上。

這次齋飯是在另一個齋堂吃的。

這個齋堂位於後山,用餐的主要是內門弟子和貴客,但味道和外面那個對遊客開放的齋堂是一樣的,仍然是那個國民點評數十萬人打出4.9分評價的味道。

飯後上一炷香,拜一拜佛。

這次陳舒沒再亂問了,倒不是學乖了,主要是知道這群和尚比自己的小姨子還能扯,廢話人加謎語人,就算問了也是得不到答案的,自然也沒再引起正光佛的注視。

“走了,多謝款待。”

“稱不上謝,施主與我佛有緣,是貴客,自當如此。何況施主的粽子和月餅小僧可都還記著味道呢。”同燈法師說著,又合十行了一禮,“明年早春桃花開放之時,可再來新正寺,在群裏說一聲即可,最好的機位,尋常遊客和攝影發燒友可是去不了的。”

“好。”

陳舒與他揮手,轉身下了山。

下山路滑,唯恐摔跤,他只得將一只手搭在清清肩上,以保持平衡。

“……”

清清面無表情的把他的手推掉。

竟毫不顧他的安危?

這個無情的女人!

隱隱間山間起了風,秋風涼爽,吹起地上枯黃的桃樹葉,落在石階上,剛掃幹凈的小沙彌又白掃了。

這風又吹來了一朵菊花。

黃芯白瓣,長得好生素凈。

陳舒伸手接住。

回頭看了眼,山寺依舊,白塔依舊,遊人依舊,拿著掃把的小沙彌擡頭看了眼青階黃葉,既不氣惱,也不走上去重掃,而是又低下頭,一階一階往下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