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關心的不是那傻子的安危,他關心的是祁容夏

他問的這一句讓風嘉祺一怔,隨即有些不甘心地反問;“皇兄如此待你,你何必還這樣對他死心塌地?”

柯雲楚眨了眨眼,道:“先生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嘉瀾哥哥也沒有做錯......容夏哥哥是被我害的,的確應該我來救......”

風嘉祺氣結,在他額頭上彈了一記:“呵!還知道什麽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上學的時候考九分委屈你了啊?”

說起考九分的事,柯雲楚笑得有些靦腆:“其實有些我記得,就是不會寫字......”

看著他至今仍舊不參雜一絲雜質,純粹得像晶瑩剔透的琉璃般的笑臉,風嘉祺連日來心中的煩悶好像被一把拂塵掃開。

可緊接著他很快就想到,如果這個小傻子繼續做藥人......這樣的笑容......還能再綻放多久?

“四皇子,求求你帶我走......”

小傻子的央求又在他的腦海裏循環。

他的喉頭哽了哽,想嘲諷他一句:“你是我殺母仇人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沒心沒肺才會求我帶你走?你越痛苦,我就越開心,我為什麽要帶你走?”

然而現實裏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柯雲楚說了這麽多話,已經有些累了,“四皇子......我想睡覺了......”

魂遊天外的風嘉祺聽見他這麽說,心裏又是一緊,他醒了不過才過一炷香的時間。

“小傻子,我帶你......”

風嘉祺的聲音戛然而止。

柯雲楚疑惑地歪了歪頭,看著他。

風嘉祺避開他的目光,將他平放回床上:“沒什麽!睡吧!”

“哦......”

“別告訴任何人本殿下今天來過。跟你說的東西,你也當做沒聽過,明白嗎?”

柯雲楚想問為什麽,可是他太累了,頭沾著枕頭,就昏昏沉沉地眯上了眼,嘴巴裏含含糊糊地嘟囔著什麽。

風嘉祺辨認了半天,才聽清楚他說的是“四皇子上陣要小心,告訴嘉瀾哥哥他也要小心”。

他看著柯雲楚又睡過去的臉,嘆了一口氣,擡手在他的臉頰上撫了撫:“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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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風嘉瀾掃視了一眼主帳中將領,寒著臉問:“風嘉祺呢?”

兩個屬於風嘉祺的部下面面相覷:“回太子殿下,四皇子他、他還未到......”

風嘉瀾一拍桌面:“如今戰事緊急,承元不斷發起猛烈進攻,他還如此懈怠,是想要......”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皇兄別急,臣弟這不是因為受傷了要去軍醫那拿藥,才耽擱了一陣麽?這不就來了?”

風嘉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遲到亂紀,自己記得領罰。”

“是。”風嘉祺在營帳裏落座,一轉不正經的神色,問道:“前日打的那一仗,承元折損一員大將,應該元氣大傷才對,怎麽又開始了猛烈進攻?”

祁大將軍因為愛子生死未蔔,蒼老了不少,但還堅持參與部署:“依臣看,承元能這麽剛烈,必定還有殺手鐧未使出,局勢不容樂觀......”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個士兵突然沖了進來,“報——”

風嘉瀾眉頭一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道,“說。”

士兵跪在地上,低著頭,語氣十分的急促,道,“軍中、軍中突然死了不少的士兵,而前日從前線帶回來的戰俘,不見了一批......”

風嘉瀾猛然站了起來,怪不得承元有恃無恐,前日如此輕易便敗給他們,原來也是陰謀詭計!

他們跟著士兵到操練場上,死了的士兵已經被拖了出來,排成了幾排。

司暮和認出其中幾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兩個拳頭捏得緊緊的,甚至能看到上面青筋暴起,拿著自己的刀,咬牙切齒道,“卑鄙無恥,老子非去殺了他們不可。”

風嘉瀾將他攔下,皺著眉道,“不要沖動,現在不是能去敵方陣營的時候。”

司暮和在他的阻撓下,總算是冷靜了一些,也知道自己是被沖昏頭腦了,恨恨地將刀直插入土地。

軍醫一個個檢查過,過來稟報:“報告太子殿下,他們所中的,和祁小將軍中的是同一種毒......”

風嘉瀾忍不住想起了當初中毒的祁容夏,如果不是因為小傻子的血吊著命,恐怕也早已成為了這些人中的一員。

他猛地意識到什麽,看向軍醫,“你留他一個人在那裏?!”

軍醫說道:“營帳外還有兩個護衛當值......”

如今不知道哪些人是承元混跡在軍營裏的奸細,兩個普通的護衛根本抵不上多大用途。

“他要是出事了你給我陪葬!”風嘉瀾怒不可遏地道,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如此方寸大亂,但仍舊轉身往柯雲楚營帳的方向走去。

他告訴自己,他關心的不是那傻子的安危,他關心的是祁容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