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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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諸伏景光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在昏暗當中，視野裏浮現出一片迷蒙的血色。

他急促地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神色驚慌失措，似乎能在一片寂靜當中再度聽到父母痛苦的聲音。

“hiro？！”

門被一把推開了，明亮的燈光照拂進來，驅散了他眼前的黑暗。

諸伏景光有點遲鈍地擡起頭，慢半拍地接收到信號。

“剛才聽到你在喊什麽……是又做噩夢了嗎？”

來的人是他的幼馴染們。

“……嗯。”這沒什麽好隱瞞的。他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臉，試圖將臉上殘存的恐懼全部揉走，“抱歉，打擾到你們休息了。”

“又在胡亂說些什麽話啊。”降谷零遞過來一塊毛巾，“擦擦吧。”

諸伏景光失去了高光的眼睛慢慢恢復正常，默默無言地伸手接了過來，把冷汗都擦掉。

“我原本以為有你們在身邊，已經能夠做好準備了……”他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所以想回長野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明明自己的精神狀態都不太穩定，還要強撐著來安慰你，不願在你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真是個笨蛋。

“不怕不怕，我們都在呢。”你坐到床邊，握住他的手，輕聲說，“已經沒事了。”

遲早會沒事的。

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隨意踐踏別人的人生，就應該下地獄。

無論是zero還是hiro，都應該更輕松地生活下去，不應該因為犯人的錯誤而被困在過去。

82.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對著你笑了一下，又有點勉強地慢慢收斂下去：“笑得很難看吧。”

他感到有點心慌氣短，長野縣的過去像是一個困境、一座迷宮，將他牢牢禁錮在那裏無法逃離。

“不會啊，怎麽樣的hiro我都喜歡，你只要是你就好了。”你張開了雙臂，歪著頭看著他，“要抱抱嗎？”

“……”這種話也實在太超規格了吧！諸伏景光似乎是感覺有點難為情，遲疑地看了過來，耳根慢慢染上了點點緋紅。

“好了，這種時候就不要猶豫了！”平常在你面前裝乖的時候也沒見幼馴染這麽不自在，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真正暴露脆弱時反而別扭了起來。降谷零不以為然地“嘖”了一聲，幹脆把你們倆一起攬到懷裏，三個人強行地緊緊貼在了一起。

“等、等等！zero！要窒息了！”

“可惡的黑皮大猩猩就是故意的啦！快點吃我一拳！”

諸伏景光和你吱哩哇啦地一通亂扭，艱難地試圖搶救自己，這種愛意滿滿的表達方式，你們是真的承受不來！

降谷零終於放松了力度，諸伏景光心有余悸地說：“這可是在犯罪啊，真是的……”

“所以現在好點了嗎？”降谷零挑起眉毛。

諸伏景光苦笑一聲：“很有效。”

簡直有效的過頭了。

83.

你伸出手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背，和降谷零一起抱住了他，看著他慢慢平靜下來。

“不要勉強自己，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不回去了吧。”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沒關系，還能堅持。”

降谷零輕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固執的家夥，這讓我怎麽放心。”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吧，zero。”

看到幼馴染這樣，你突然更不放心了。

這次去長野，你很可能要離開一會，如果有降谷零在的話，你也能安心了。

“不用麻煩zero了，不是還要留在東京過年嗎？”

諸伏景光拍了拍你的頭，任由你拱到他懷裏，把腦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這種皮膚相貼的充實感，不光只有你感到心滿意足，就連他自己也有一種內心和靈魂都被填滿了的充實感：“zero，你怎麽說？”

“如果只是幾天的話……”

降谷零抱住手臂，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

從認識以來，三個人就一直在一起，關系好的幾乎不分彼此，有些事不用說明也自有默契。

現在更因為要守護一個共同的秘密，男孩子們心照不宣，並沒有想要破壞這層關系的意思，三角形一直維持著穩定的平衡。

也只有你自己還沒能察覺到微妙之處。

84.

等到做噩夢的幼馴染情緒恢復以後，你們才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這一次，一夜無夢。

在新幹線上的時候，你時刻關注著諸伏景光的現狀，連窗外的風景都無暇顧及。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不要總是盯著我，冷不冷，要喝點熱水嗎？”

在你不間斷地視線圍攻之下，諸伏景光似乎有點撐不住了，從背包裏拿出了你的保溫杯。

雖然之前就早已習慣了你的關注，但今天這一波明顯更加猛烈。

“嗯嗯，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