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馬:我不是真的馬,你們才是(第2/4頁)

鄭克忙道:“若是如此,那來不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謝玦在旁邊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慎是多精忠報國,平時興風作浪也沒見他缺席過,一到關鍵時刻便托病,不過是打贏了個氐人,被這幫人拿出來當了一萬年的擋箭牌,他直接道:“既然人來不了,那馬呢?”

墻頭草一吹就倒,鄭克道:“此言有理,這馬如今又在何處?”他忽然跟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是啊,爭執許久了,這匹馬如今在哪裏?”

所有人都看向李稚,李稚看著謝玦道:“這我也不清楚。”

謝玦道:“丟了?”

李稚道:“是丟了有一陣子了,恐怕要派人找找。”

謝玦扭頭對手下道:“所有人都派出去,把那匹惡馬捉拿歸案。”顯然他已經看出來這京兆處不幹事了,索性讓自己的手下去辦,李稚聽見“捉拿歸案”四個字時眉頭輕輕抽了下,頓時沒了聲音。

全城轟轟烈烈地掀起了地毯式搜尋惡馬的浪潮,當蕭皓帶著人趕過來時,大堂中眾人全都不說話,意外的和諧安靜,謝玦坐在椅子上翻著律書,夏陽伯縮成一團默不作聲,李稚立在堂下,而鄭克與一眾京兆處官員則是如喪考妣垂頭喪氣,盡管沒人說話,但也沒有人敢起身離開。

蕭皓來到李稚身邊,李稚用眼神示意他沒事,蕭皓見狀也不再說話,陪他站著。

這一找就找了一整日,眼見著天都黑了,依舊沒有音訊傳來,李稚本想勸說謝玦天色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叫家裏人擔心,等馬找到了,明日再來對簿公堂也不遲,可謝玦擺明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今天在座的誰也別想走,除了夏伯陽身體不好回後堂歇著,其他人全都給他老老實實地坐著,李稚也無可奈何,眾人只好繼續坐著等消息。

夜已經徹底深了,侍者進來點了燈,又退下去,反復兩三次,在座十幾位京兆尹的老大人熬不住了,他們平時養尊處優沒吃過苦,年紀也大了,自然比不上李稚謝玦這般年輕氣盛精神足的,此刻困意上湧,均是哈欠連連,淚眼婆娑。

李稚坐在椅子上,看謝玦無聊地將律書卷了卷反手支在案上,勸道:“夜深了,不成還是先回去吧。”

謝玦擡眼盯著他看了半晌,“李稚,我哥到底哪裏虧待了你,我想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想通,拜高踩低的人我見得多了,可吃裏扒外到你這種地步的,確實難得。”

話音剛落,原本堂中壓著的哈欠聲驟停,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李稚也沒想到他會忽然發難,道:“謝中書淵博雅量,雖然我已經不在謝府當差,可我始終牢記當年他對我的提攜之義與教誨之恩,如今我們同朝為官,皆是為國效忠,並沒有分道揚鑣之說,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我心中對謝中書尊崇備至,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謝玦忽然嗤笑了一聲,“你敢說實話嗎?”

李稚低聲道:“我說的皆是肺腑之言。”

謝玦手中用力,那本金皮律書頓時塌下去一半,他顯然是有話想說,卻最終沒有當眾說出來,最後又是笑了一聲,對李稚道:“你仗著謝家人要臉面,不願降低身價和你這種無恥小人計較,可你要記住,你如今是風光無限,但你在趙慎眼中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背主求榮者萬人唾棄,聰明人誰敢真的重用你?趙慎的殘酷心性眾人皆知,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又能有什麽好下場?”

李稚不說話,一旁的蕭皓開口道:“世子殿下特意吩咐,讓我過來幫襯少卿大人,少卿大人與世子殿下情誼堪比手足,切不可聽外人三言兩語挑撥離間,人才不得重用,是上位者有眼無珠,世子說,昔有高山陽投奔昭景公,如今他誠願鼓瑟吹笙靜候嘉賓,只希望上蒼能夠降下更多的人才。”

謝玦盯著蕭皓,眼中頗有冷嘲之意,“道貌岸然。”趙慎那種人要是能有這種好心,天都要笑得塌下來了,他不再和這幫人作無謂的口舌之爭,轉開了頭,李稚也回身示意蕭皓不要再說了,眾人於是繼續等著,京兆處那幫老大人已經被這段小插曲嚇醒了,見雙方沒有吵起來,暗自松了口氣,可與此同時,這心中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鄭克就在心中想,怎麽沒吵起來呢?

又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謝玦依舊沉得住氣,這可苦了其他老大人們,熬夜熬得腰都要直不起來了,眼見著要挺到第二天去,就在這時,大堂外有腳步聲響起來,所有人刷的扭頭看去,李稚也看過去,進來的是謝玦的手下,“二公子,馬找到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眾人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謝玦道:“把它帶進來!”

那手下聲音低了下去,“馬是找到了,不過沒能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