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可惜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謝翎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翎姍不停的說著話, 如同一個聒噪的鸚鵡般。

最終,這一頓晚膳吃下來,他和潘金蓮反而沒有說上幾句話。

一種無力和氣悶感讓謝翎戈頗為無語, 偏偏謝翎姍這個始作俑者還渾然不覺。

等用完晚膳回家的時候,謝翎姍都還在說著今日與潘金蓮用膳的感受。

謝翎戈眉頭一凸,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打斷喋喋不休的謝翎姍:“停!”

謝翎姍嘴一停, 用一種非常不理解的眼神看向謝翎戈:“?”

謝翎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謝翎姍你能不能安靜點。”

謝翎姍擡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話多。”她說得理所當然。

謝翎戈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有些無力的說道:“你讓我安靜一會兒。”

謝翎姍聞言,上下打量著謝翎戈,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恍然大悟道:“你這是……”

謝翎戈打斷她:“閉嘴, 別說,安靜!”

謝翎姍:“……”

謝翎姍眨了眨眼, 她這才剛開了個口, 謝翎戈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了?

謝翎戈冷笑。

他當然知道謝翎姍想說什麽。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聽。

謝翎姍搖了搖頭, 又嘆了一口氣, 用一種過來人的眼光看向謝翎戈, 勸誡道:“放棄吧。”他和潘金蓮是不可能的。

之前在清河縣的時候, 她並不知道武植的真實模樣這般帥氣,覺得潘金蓮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畢竟武植的家境不好, 長相也不好,腿又瘸, 還是一個賣燒餅的。

但是現在一看, 武植長得好看, 也沒再賣那什麽燒餅, 自己開了一家藥鋪,又會看病。最重要的是,潘金蓮和武植之間有一種旁人介入不進的氛圍。

她有時候雖然大大咧咧,但某些情況下心思其實相當細膩,她看得出來。潘金蓮是在意武植的,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好,是一種好的旁人無法真正打擾的地步。

所以這麽一對比之後,她不認為謝翎戈還有機會。

這麽想著,謝翎姍又說了一句:“及時止損吧。”

謝翎戈聞言,苦笑了一聲,把視線緩緩移向了馬車外的夜空。

漆黑的夜幕閃過幾道繁星,耀眼而深邃,正如潘金蓮的眼睛,漂亮得好似印滿了這廣袤的萬千星河,高然疏冷。

潘金蓮,或許於他而言,真得就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

“你們聽說了嗎,王家那位小女娘昨夜在家中自殺了!”

“自然是聽說了!而且我聽說還不只是那位王家小女娘,吳家和鄭家的小女娘也在昨夜自殺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

“可不是!好端端的大姑娘,怎麽突然就在家中自殺。”

“唉,不懂!不懂耶!”

付臻紅和武植在去往藥鋪的路上,聽到了周圍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王家,吳家,鄭家……

付臻紅微微一頓,看向了身旁的武植。

而武植也在同一時刻看向了付臻紅。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付臻紅低聲問武植:“那日在藥鋪裏看風寒的三個女子,可是剛好對應的這三個姓?”

武植點頭:“是。”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眸沉了沉。

這時,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從武植和付臻紅身邊經過,彼此之間小聲說著———

“據說他們自殺之前,都穿著新娘服,嘴裏還嚷嚷著什麽要將自己獻祭給邪神。”矮個子神神秘秘的說道。

“呸呸呸!什麽獻祭!什麽邪神!你這是從哪裏聽說的!可不能散播謠言!”高個子瞪了他一眼,“這可不能亂傳!否則大理寺的人把你抓起來!”

“我這也是聽說的!好多人都知道了,這事絕對是瞞不住的。”

“瞞不住你也別傳,依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家拜拜香,保保平安!”

“你說得對!那東西太玄乎了!就跟多年前那帽妖案一樣!”

“是啊,那帽妖案最後也沒個結果!究竟是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

“唉!快別說了,提起來都不吉利,讓我覺得瘆得慌!”

新娘服,邪神,獻祭。

聽著這幾個關鍵詞,付臻紅垂下眼,眸中劃過一抹思量。

兩人來到藥鋪之後,武植將那三張記錄著三位女子的病例拿了出來,反復看了好幾次。

付臻紅問他:“你覺得方才那兩人口中的邪神存在嗎?”

武植聞言,將病例紙重新放好,異常冷靜的說道:“比起那所謂的邪神,我更認為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付臻紅沒有說話,他在武植旁邊坐下來,單手托腮,看著藥鋪的大門。外面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付臻紅有一種預感,不足半日,汴京城就會流言不止。

而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