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4/7頁)

安從鳳那晚明明在他這裏,與他……

難道她先是哄騙客棧小公子,從他這離開後不滿足,又去了花樓?

青郎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清瘦的身形搖搖欲墜,連忙自我否定地搖頭。

不可能,從鳳不是那種人。

她那麽溫柔那麽深情,就算他這種身份她依舊是愛憐至極,怎麽可能會是她們口中那個逛花樓的人!

若不是身份不合適,他都想站在客棧小公子面前,同他一起維護安從鳳。

就算再嫉妒,也不該這般汙蔑人。

被客棧小公子指著的女人絲毫不怕,雙手抱懷說道:“我是何居心,我什麽居心都沒有,我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怎麽著,見我把真相說出來你就受不了了?”

她嗤笑,“小公子,她跟你說去訪友,有沒有說是去哪兒啊?去花樓訪友也是訪友啊,畢竟她也不是頭回來了。”

這人擡起下巴指著哭成淚人的花魁,“這也是她的友啊。”

“要麽說是解元呢,我記得她剛考完春闈就進了花樓,真是好生雅趣。你說咱們至今碌碌無為沒有功名,是不是因為還不夠風流才寫不出文章?”

底下有人跟著附和,“就是就是。”

還有人道:“小公子你被騙了吧?你口中的好姐姐,可來過這花樓好幾回呢,不信你問問這花魁,她中秋跟元宵那夜摟的是不是他?”

客棧小公子難以置信地搖頭,“騙子,你們才是騙子。誰給你們的好處,讓你們這麽汙蔑安姐姐。”

客棧小公子急的快哭出來,“安姐姐一心求學,志在今科,至今都沒娶夫郎。她連……她連男子的手都沒碰過!”

他說完這句話,不知道是急的還是臊的,臉紅起來。

眾人哄笑起來,心道怎麽還有這麽傻的男子。

唯有二樓的青郎,臉色又白了一分。

安從鳳那夜……也是這般跟他說的。

她說她沒碰過男子,他是獨一份,雖然他已經嫁人她們不合適,但她依舊抵抗不了他的吸引。

青郎一直心裏慚愧,覺得是他引誘了那般好的女人,是他不守夫道不檢點,安從鳳半點錯都沒有,全是他該死。

如今見她跟國公府議親,青郎心底雖酸澀難受,但還是祝福更多。

可現在,很多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話拼湊到一起,拼出來的安從鳳竟不像他認識的那人。

他跟客棧小公子不同,安從鳳的的確確是跟他發生過關系。

青郎到底比青澀稚嫩的小公子年長幾歲,心智更為成熟冷靜,如今想來,忽然身體有些癱軟,險些站不住。

他心底像是有什麽東西碎掉,如同冬季河面上一層薄薄的冰,有了裂縫之後,便經不得再細敲。

“是沒碰你的手吧?”花樓前面有個女人嘖嘖搖頭,“碰你是要娶你的,碰他又不用娶。你也說了,人家現在是在跟國公府議親,跟你比起來,自然要攀個高枝。”

小公子梗著脖子啞聲說,“安姐姐那麽好,自然要娶個好的夫郎。”

“她好?她也就一張好皮囊跟一張好嘴,不過是京邊小鎮來的,憑個花言巧語能把你迷成這樣。嘖嘖,果真是有學問的人。”

“你怎麽這麽說安姐姐!”小公子氣到跺腳。

對方舉起雙手做妥協狀,“好好好我不說,讓花魁自己說,你親口去問,問他有沒有跟安從鳳睡過。”

小公子覺得此人用詞不雅,還瞪了她一眼。

他又不敢直接問花魁,只拿眼睛看他。

花魁抹掉眼淚,單手捂著自己的小腹說,“確有此事。”

見小公子不信,花魁猶豫一瞬,還是道:“她胸口有個圓圓小小的紅色胎記,像是被簪子紮過,但沒有傷痕。”

小公子臉皮薄,花魁含蓄一下,比了個位置,“在左胸上方,位於心的位置。”

能看到這個部位的,怎麽都是“坦誠相見”過。

小公子臉色一下子白起來,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但依舊嘴硬的說,“我又沒見過。”

他是沒見過,可青郎見過。

青郎順著墻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心頭是又氣又恨。

他沒資格理直氣壯恨安從鳳說謊,故意營造出好的一面哄騙他錢財跟身子。他恨自己,恨自己不爭氣,竟因為空虛沒看出來安從鳳的把戲!

青郎連哭都不敢出聲,怕樓下夥計聽見,只能雙手捂著嘴無聲顫抖。

青郎恨自己不是小公子,不然定要上前甩安從鳳兩巴掌,問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而花樓門前的小公子,此時腦子裏嗡嗡作響。因為花樓二樓有個男子,趴在上面看熱鬧,笑盈盈說,“我也知道,我還摸過呢。她說許是前世被人辜負,對方拿簪子刺穿她胸口,這才留個痕跡。”

男子嬌嗔起來,“當時引得我好一陣心疼憐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