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4頁)

用來堵文臣的嘴。

他選的人,皇上賜的婚,群臣還有什麽不滿意?

至於他選的誰,答案不言而喻。

司蕓笑,“好!”

時辰差不多了,有宮侍過來說群臣都到了。

太君後看向司蕓下面坐著的柳貴君跟吳貴君,語氣和藹神色滿意,“今日這場宮宴,是你兩位哥哥幫忙操辦,為了你的婚事,他們也費心不少。”

被點名的兩人頷首,“都是應當的。”

“對對對,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太君後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因後宮無人跟他爭寵,活得簡單自在沒有操心事,顯得整個人都很年輕,單看容貌,說他三十都有人信。

柳貴君輕聲詢問,“是否通知禦膳房擺膳?”

提起用膳,太君後想起來了,他揚聲喊來宮侍,“把我為牧兒煮的銀耳蓮子羹端來。”

他看向司牧,“你腸胃不好父親都知道,待會兒宮宴指不定要飲酒,你先喝兩口粥墊墊。”

司牧食欲一般,只端著琉璃碗小口抿。

太君後走過來,掏出巾帕輕輕擦拭司牧嘴角,動作溫柔,帶著寵愛,“牧兒好好選個妻主。你看你們姐弟和和氣氣的多好,哪裏像外面傳的那般難聽不堪。”

司牧飽了。

他微微往後仰,濃密的眼睫落下,不動聲色地躲開太君後的手順勢將碗放在宮侍的托盤上,端過茶盞漱口。

太君後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不由一怔,他還想再說點什麽,正巧殿門口又有宮侍過來,只是這次是找長皇子。

司牧眼睛彎彎地看著太君後,“牧兒有事,先過去一步。”

出了琉笙苑的門,司牧臉色表情淡下來,掏出巾帕重新擦拭嘴角。

他往遠處走了些,側眸看向不知名的宮侍,“何事?”

話說出口的時候,司牧後知後覺的感到有些不舒服,像是周遭的熱意陡然放大,燥氣穿過衣服鉆進皮膚毛孔裏。

司牧面色瞬間冷下來,宮侍還沒開口,他便扭頭跟身邊的胭脂說,“去請禦醫,說我不舒服。”

胭脂一頓,見司牧臉色白裏透粉,並不像難受的樣子,但他毫不猶豫點頭,“是。”

司牧臉色陰沉,周身氣勢外放,壓的宮侍把頭低下,絲毫不敢大口呼吸。

他本來是打算把這種東西用在譚橙身上的,結果反被別人用給了自己。

司牧下顎緊繃,粉潤薄唇抿緊,額角慢慢滲出細密汗水。

熱氣緩慢上湧,讓司牧本就粉面桃花的臉蛋微微變紅,像是潮紅由內往外層層暈染開,紅的妖艷,紅的荼蘼。

宮侍擔憂地輕聲詢問,“長皇子,可要奴扶您去休息?”

“說,”司牧眼睫垂下,遮住眼底漫上來的濕潤水汽,掌心裏圓潤的指甲掐著肉,穩住聲音,“誰讓你傳的話?”

他現在誰都不能信,只能在這兒等胭脂回來。

宮侍立馬道:“譚太傅讓奴過來傳話,讓您‘今日不宜飲酒’。”

司牧微微一頓。

譚太傅。

司牧抿了抿唇,重新擡眸看向宮侍,“去找譚家長女,說本宮有要事要說。”

“是。”宮侍慌忙福禮退下,不敢耽誤半分。

司牧還是頭回這麽狼狽,身上一陣黏膩燥意,小螞蟻般啃噬他的脊骨,讓那酥麻癢意順著脊椎一路往上,侵蝕他的頭腦,麻痹他的意識,屏蔽他的五感。

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從琉笙苑往禦花園的必經之路,他若是在這兒失態……

尤其是琉笙苑跟禦花園只有一門之隔,旁邊院子裏就是群臣。

司牧壓下心頭滔天殺意,意圖挪步往旁邊走。

奈何藥力作用下,他四肢綿軟,剛才注意力全放在手心的疼痛裏,如今一邁腿,司牧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力氣。

幾乎在腳尖踏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像踩空一般,小腿軟綿,腳踝一崴,就這麽往前跌倒在地上。

司牧狼狽地俯趴著,頭低下,長發自背後披散遮著他的臉,讓人看不見表情。

司牧指尖摳地,柔嫩的掌心擦在石子上,這會兒已經破皮泛紅,隱隱有出血的跡象,腳踝被崴了一下,腫脹疼痛感在藥力的作用都顯得格外遲鈍。

他說不出心中是怒是恨,他提防了所有人,剛才感覺不對勁的那一瞬間,他連最親近的胭脂都懷疑了。

卻下意識沒往父君身上想。

是不敢想,不想想,還是……不願意想。

司牧咬著唇,滿腔血腥味讓他原本遲鈍的五感恢復些許。

他聽到有腳步聲停在面前,頓時心裏一緊。

那一瞬間,司牧心懸在嗓子眼,後背出了一層冷汗,連貼身的中衣都浸濕了。

下一刻有些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音調平緩不疾不徐,帶著些許關心,問他,“還能起來嗎?需不需要我扶你?”

司牧用力擡頭,滿是朦朧霧氣的眼睛裏模模糊糊倒映著一個高挑曼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