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夫子親臨

兩人這時候才松了一口氣,阿布看著地上的黑衣人,皺眉不解道:“阿軻你這是做什麽?府裏偷進來了人,我們不攔住他嗎?”

秦軻搖搖頭,低聲道:“我倒是想攔,可二十幾個人你怎麽攔?更別提裏面還可能有幾個小宗師,真要折騰起來,恐怕我們討不到好。至於盧府……白天你也見過盧府的那幾個護衛,感覺連公輸家的門房都比他們能打……怕是幫不上忙。”

“二十幾個人?”阿布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意識到情況嚴重,可到底是誰要對盧府不利?

阿布小聲道:“這二十幾個人的目標如果真是盧府中的誰,估計盧越人自己都抵擋不住吧?”

雖說他們先前見識了盧越人那神乎其技的醫治手段,但他提到過自己的修為,在精神修行者中並不怎麽出類拔萃,大約也只相當於氣血的小宗師境界。加上他喜歡安靜,身為醫者也沒什麽仇家,所以這座宅子裏的護衛和下人統共不過十來個,面對這樣一股勢力,已經是十成十落了下風。

“我也顧不了太多了,如果真是沖著盧夫子去的,只希望他身邊的護衛盡量神勇一些,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秦軻走到那名黑衣人的身邊,伸手開始在黑衣人身上摸索起來,試圖找到一些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盧夫子,而是高長恭,萬一他們是沖著高長恭去的,那事情可就糟了。”

秦軻的話,也讓阿布的臉色驟然煞白,立刻就去墻角握住了大戟,準備跟秦軻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地去救人。

在他心底一直有這樣的念頭——哪怕他死了,高長恭也絕不能死。

黑衣人身上帶著的東西其實很少,一把帶鞘的短劍,一塊玉佩,一塊黑色木質的腰牌。

即便是秦軻再尋找下去,也沒有別的發現,隨後他只能是把短劍放到月光下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沒法找出什麽端倪之後,又把那最為重要的腰牌和玉佩對著月光觀察起來。

玉佩是塊不錯的玉,雕刻成虎的形狀,但實在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但黑色腰牌上的字,卻讓秦軻皺起了眉頭:“宮正?阿布,你知道這是墨家的什麽編制麽?”

“拿來我看看!”阿布先是一驚,隨後仔細地看了腰牌上的字,確信秦軻沒有看錯,隨後道:“宮正……好像是負責墨家宮城之內日常查禁的官,官位雖不算大,卻直接關系著墨家巨子的安危……可為什麽他們會穿著黑衣來到盧府?”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摸不清楚這場盧府夜間的驚變起因到底為何,若是說和朝局有關……但據他們所知,盧夫子擔任的是稷上學宮醫家的總教習,從來不牽涉黨爭,十天更是有八天都在宅子裏深居簡出,這樣一個人,還能與誰結下仇怨麽?

不過,既然想不明白,也就不必再想,至少兩人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證高長恭的安危。

“那幾個青州鬼騎夜裏都睡在長恭哥的住所外面,以他們的修為,應該可以抵禦很久。”阿布小聲地跟秦軻商量著:“要不然你去找高先生和蔡琰,我先去長恭哥那邊。”

“好。”秦軻想到那幾名青州鬼騎的能力,心下稍安,點了點頭,“這樣吧,我去找老高蔡琰。你要是方便,先把高長恭藏起來,別逞強。”

“好,我會等你。”

“知道。”秦軻短暫的應了一聲,再度躍入黑暗,而阿布握緊了手中的大戟,深吸一口氣,也小心翼翼地潛入了黑暗之中。

兩波人就像是貓和老鼠一般在黑暗之中不斷地來回,一路上秦軻見到有三名黑衣人,他們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只是在客房挨個地查看,但從未動手。

大概是在找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秦軻猜測著,總覺得這事兒顯得格外詭異。

一路上巽風之術收斂著他的聲息,一只野貓藏在草叢中,一雙發亮的貓眼奇怪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喵嗚地叫了一聲。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高易水的床榻居然是空的!

秦軻這才有些奇怪地走上前去,一只手緩緩地觸摸到床榻上,感覺到還殘留有一絲絲溫度,心想著高易水離開應該也沒有很久,難不成是他早已發現了黑衣人,所以預先躲了起來?

以老高的奸猾,這也不是不可能。

而隨後當他摸到蔡琰房裏時,面對的竟也是一樣的狀況。

“老高這家夥……該不會是他把蔡琰帶走了吧?”秦軻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只是大敵當前多思無益,他還是用力晃了晃腦袋,把一些不合時宜的念頭拋開,悄悄退出房去。

既然蔡琰都不見了,那最大可能應該是跟高易水一起躲起來了,他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