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受驚的戰馬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秦軻側頭看去,高長恭和木蘭正緩緩並肩走來,高長恭一邊拍手鼓掌,聲音雖不大,但偏偏能讓三人聽得萬分清楚,仿佛透入骨髓。

只不過在秦軻看來,他和木蘭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免有些古怪。

照理來說,兩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在見面敘舊之後,氣場會越來越融洽,但高長恭和木蘭兩人卻不是如此,盡管他們現在仍然並肩而行,卻似乎在刻意地保持著距離,兩人之間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我倒是沒逼你們去打架,這會兒看起來,倒是你們自己玩得挺歡。”

高長恭輕笑了一聲,秦軻、阿布和蘇定方自然也就不可能在繼續打下去,阿布和蘇定方同時是雙手一禮,秦軻則是就這麽站著,有些奇怪地打量著兩人。

“怎麽,我臉上長東西了?”高長恭故意壞笑著問道。

“呸!”秦軻頓時啐道。

高長恭開了個玩笑,絲毫沒在意秦軻對他的無禮,幾步走近幾人說了兩個字:“走吧。”

“走?去哪兒?”秦軻忙問。

“去個好地方,這位蘇小弟,也要跟著來的。”高長恭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定方一眼。

也要跟著來的……這顯然不是什麽邀請,而是一種篤定。

蘇定方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木蘭,木蘭果真微微點了頭,眼神之中有幾分欣慰,或許是看到了方才他與秦軻、阿布的對招,贊許他即便是在休息時日卻從未放松過修行?

一行人走出院落,一路行到大門外,那裏已經有軍士牽著馬匹靜靜等候。

這些馬匹都是長城軍人隨行的馬匹,骨骼寬大,健壯俊朗,鬃毛經過精心地梳理蓬松柔軟,一對對黑色眼珠十分明亮。

木蘭輕聲道:“雖然說這些馬比不得你的那匹赤炎,但應該不至於入不得你這位荊吳戰神的眼。”

她也沒有做什麽謙讓,十分幹脆利落地上了馬。

高長恭知道木蘭這是在嘲諷自己,聳了聳肩,還是沒能說什麽,走上前去,隨便找了一匹黑馬,一躍而上。

這些由野馬馴化而來的後代同樣桀驁不馴,當有陌生人上了他們的背部時,立刻就有些不安分地動彈起來。

隨著高長恭緩緩撫摸馬匹的鬃毛,黑馬頓時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只等著命令一下便會撒開四蹄馳騁。

秦軻這些天在太學堂也算是學習了“禦”“射”兩門六藝,可畢竟荊吳給他們這些學生用的馬匹大多是數代馴服之後的馬匹,溫馴純良,從不知反抗為何物。

而當他騎上一匹棕馬之後,馬匹頓時嘶鳴起來,躁動不安,頓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來荊吳時間也不短了,怎麽還沒能學會騎馬?”高長恭淡笑嘲諷。

“閉嘴。”秦軻咕噥著,卻感覺這頭棕馬的躁動越發劇烈,盡管長城軍士仍然幫他握著韁繩,可棕馬一聲長嘶,竟然是猛然長大了嘴巴去撕咬那名長城軍士!

“畜生!”這一次隨行的長城軍士俱是長城的一把好手,自然不可能被棕馬一口咬住,只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竟然難以安撫自家軍馬之後,有些疑惑地擡起了頭。

即使是因為騎手陌生,可也不至於如此吧?

而當他看著棕馬的雙眼,明顯從中看出了幾分驚慌。

正當軍士愣神的功夫,棕馬卻猛然掙脫了韁繩就在這宅院裏四下奔騰起來,秦軻整個人死死地握住馬鞍,整個人上下動彈如一頁在波濤中上下起伏的小舟,完全失去了控制。

“阿軻!抓韁繩!”阿布面色大變,知道長城的馬匹力量之大,甚至能匹敵一群野狼,頓時高聲喊道。

秦軻當然知道要去抓韁繩,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一時騰不開手,而當棕馬人力而起,他更是感覺身體微微懸空,趕忙地雙腿發力,鎖住馬腹。

而就在棕馬前蹄落地的那一刹那,秦軻猛然地握住了韁繩,用力地一扯,棕馬的動作頓時受限,盡管它仍然不肯放棄掙紮,終究還是被秦軻掌握了主動。

大概過了數十息的時間,棕馬終於漸漸安靜下來,盡管它仍然不安分地掙紮幾下,可秦軻控制了馬韁,牽扯著他的行動,長城的軍士也靠了上來,一拳重擊在棕馬的馬臉,頓時讓棕馬安靜了不少。

等到秦軻從馬背上下來,看著這平靜下來的棕馬,雖然不說心有余悸,但也算是感覺體驗了一把驚險刺激。

“它怎麽了?”秦軻看著棕馬,“我什麽地方沒做對麽?”

他這麽問,當然是因為他自認自己的馬術並不怎樣,盡管太學堂裏他學了一段時間,可至今他也沒能做到騎射在三十步距離百發百中,對於一個氣血修行,這實在有些丟人。

不過長城軍士的回答卻讓他松了口氣:“不是你的問題,大概是馬驚了。”但他撫摸著馬匹,感受著它那跳動的心脈,奇怪地道:“可不應該啊。它這幅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一般。難不成你身上帶著什麽猛獸的糞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