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秘密

秦軻倒是沒想太多,只是擺擺手,無奈地道:“行行行,你家先生最厲害行吧。我倒是覺得,你想當高長恭那樣的人恐怕更難……畢竟……要不是你家先生拖後腿,估計高長恭早就把那個死老頭打得哭爹喊娘了。”

“也不是啦。”阿布有些猶豫地道:“我只是想想,但我知道我做不到。長恭大哥是荊吳的戰神,這天下都沒有幾個人能跟他在武修上同他坐而論道。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追上他的馬,在他身邊,給他當個副將就好了。”

這時候,高長恭卻突然湊近過來,笑吟吟地問:“說什麽悄悄話呢?”

阿布嚇了一跳,整張臉漲得通紅,不知道高長恭剛才是不是有聽見他的話。他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什麽……閑談而已。”

高長恭負手於後,挺拔的身軀像是帶著一種難言的氣質:“真無聊呀。”

“長恭大哥,你不聽先生和王先生的辯論嗎。”阿布好奇地問道。

“有什麽可聽的?宛陵我了解,王玄微我也有過幾面之緣,說到底,也只有他們這些讀書人才吵得起來。我一般習慣動手。”高長恭笑道。

阿布被高長恭這樣簡單直接的邏輯一下子說懵了,愣愣道:“有這麽簡單嗎?”

“就這麽簡單。”高長恭望向諸葛宛陵,凝視許久,輕輕吐出一句話,“其實有些時候,不要想自己是否能做到。只需要去追就行了。很簡單。”

阿布呆立著,高長恭沉默不語,像是什麽話都沒有說過。

諸葛宛陵和王玄微之間的爭辯,並沒有什麽結果,或者說,注定沒有什麽結果。一個是荊吳總理事務的丞相,另外一個是墨家統領軍事的上將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代表著墨家與荊吳兩國的不同。

而兩個國家的不同,往往只能用戰場的鮮血來擦洗。

話不投機,自然半句都多。

王玄微倦了,拂袖道:“此處不便長談,若有機會,我會請諸葛先生到我墨家稷城一敘,墨家地域,雖不產龍井,但也有不錯綠茶,可以請先生品嘗。”

諸葛宛陵反問道:“為何不是王先生到我東吳一敘?當年一別,宛陵為先生留的好茶,虛留至今呐。”

“哼。”王玄微冷笑,不再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而是望著地面的陰陽魚,良久,他又擡頭看著圍繞石棺的陣法:“沉眠……解脫……桎梏……”

王玄微有些疑惑,這句話理解起來實在有些怪異,雖有把死亡說成沉睡的說法,但以王的身份,死亡大多數稱歿,還是說,這個死去的葉王已經自欺欺人到了這種程度?而這會又說神解脫他的桎梏,來日還想君臨天下,這葉王難不成死之前因為身體緣故已經瘋了不成?

最重要的是,這個神,到底指的是誰,能蠱惑他到如此地步?

有太多疑惑無人解答,王玄微繞著兩具石棺,緩緩踱步。他不是不想當場就把石棺打開,看看裏面到底藏著什麽,但這一路上過來的艱險讓他知道,這座陵墓,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如若他為了一時痛快,強行打開石棺,卻中了墓主人給盜墓者設立的陷阱該怎辦?此事必然得從長計議。

“他在幹嘛?”秦軻奇怪地問道。

阿布望著王玄微,搖頭不語。

這時候,石陣又迎來了一次變換。

這座石陣也不知道是以什麽動力驅動的,從眾人進入之後,這座石陣每隔一定的時間,就會有一次變化,也正是因為這種變化,才讓眾人入陣不久之後走錯了位置。

不過,相比較之前,眾人因為身處在石陣之中,所以無法捉摸清楚石陣的變化,只能依靠王玄微的玄微子來探明路徑。此刻,眾人正處於整座石陣的中心,正是石陣的陣眼所在之處,這些變化自然顯得一目了然了。

王玄微望著那些於無聲之中移動的巨石,在無數高聳的巨石退入石碓之中,卻也有無數的巨石仿佛乘風破浪,勇往直前地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八門遁甲……八……八卦……”王玄微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裏精芒大盛,喃喃道,“太極……石陣……陣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我想錯了。”他驀地開懷大笑,笑聲之中的那股狠厲讓秦軻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在此刻竟然有些瘋魔了。

而王玄微猛然轉頭,對著諸葛宛陵道:“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

諸葛宛陵微笑道:“什麽?”

王玄微甚至連“諸葛先生”的稱謂都不說了,而是直截了當地道:“這座石陣,並不是一座拱衛葉王石棺的防線。相反,葉王石棺甚至於這腳下的太極圖,都只是這座石陣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