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請先生上車

劉表聽了劉琦和太史慈的諫言,心中也著實郁悶的緊。

他跟黃祖很早就認識,也對黃祖的脾氣和秉性有一定了解,劉表大概能夠猜到黃祖的想法。

黃祖乃是江夏黃香之後,妥妥的郡望家子、名士之後,在江夏的勢力極大,如今天下大亂,黃祖更是憑借和劉表的關系,一舉成為了江夏郡守。

黃祖在江夏有威望,同時又是名臣之後,再加上與劉表的私交,至使他的個人力量這幾年在江夏持續壯大,如今的江夏郡就猶如他的私有地盤。

說句不出格的話,黃祖在江夏說一句話,遠比劉表好使。

但好在,他還是比較忠誠於劉表的,至少劉表的每一項政令,黃祖都會認真的去履行。

但黃祖履行於劉表的命令也是有一個前提的,這個前提就是劉表不要觸碰到他的利益才行。

因此劉表很清楚,若是要讓黃祖扶持柴桑的劉繇,那對於黃祖本人來說,就是利益本觸碰到了,很難實現。

黃祖想要在劉表這裏想要的東西,就是他能夠完全的支配江夏,沒有任何人來與他爭權,只要劉表能夠滿足他的這個要求,其他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響應劉表……只要劉表讓他在江夏一枝獨秀就可以。

當初劉表單騎前往江夏之時,也確實是用這樣的條件許諾給了黃祖,因此黃祖才會聯合江夏本地的豪強,前往襄陽。

柴桑是荊州在東面的屏障,距離江夏極近,劉表和劉琦可以將劉繇當成附庸,讓他去建造這個防禦揚州來敵的前線基地。

但對於黃祖來說,他可不把劉繇看成屏障,相反的,劉繇在黃祖的眼中,是威脅他在江夏郡施行統治的存在。

柴桑距離江夏實在太近了,柴桑有什麽風吹草動,對於江夏來說都是威脅。

劉繇的兵力若是壯大了,那對於黃祖來說就是如虎在側,讓他晝夜不能安枕。

他可以作為一柄劉表隨時取代他的尖刀,只要劉繇在柴桑發兵,足可朝發夕至直抵江夏,到時候黃祖就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逼迫著交出兵權。

當然,這種情況應該是不會發生的,但身為一方之長,站在這個天下權力頂端的人,有些時候不能光看情誼,也要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想。

總之,黃祖目下的動作,都是為了在確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的。

劉表多少也能夠理解黃祖眼下的心思。

他沉默良久之後,突然看向太史慈,道:“子義,你今日的稟報,我都知道了,關於你上報的各郡情況,老夫會酌情處置,你一路勞苦,且回去好好休養幾日,然後咱們再議旁事。”

“多謝明公關懷。”

太史慈拱手作揖,然後偷眼去看劉琦。

卻見劉琦以很快的速度沖他揚了揚眉毛。

太史慈領會其意,隨即告辭離去了。

廳堂內,又只剩下劉表和劉琦父子二人。

劉琦看著面有憂慮之色的劉表,拱手道:“父親,子義走了,如今廳堂內,只剩下你我父子二人,父親有什麽話,大可直言無妨。”

劉表長嘆口氣,道:“吾兒,子義適才言劉正禮的弊處,為父知曉,只是黃承先與老夫乃是至交,黃家更是江夏郡望,當初你我初至荊州之時,為父也曾答應過他,讓他永鎮江夏,如今咱們勢力打了,為父若是對他動手,唯恐有害賢之名,恐惹後世非議。”

劉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說實話,他非常不喜歡劉表的這種方式。

後世的非議,跟你現在又有何關系?為何要那麽在乎?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不如此,他也就不是劉表了

不過劉表答應黃祖的條件也讓劉琦頗感無奈。

什麽叫‘永鎮江夏’,這天底下有什麽東西和事情會是永恒的?

變化才是這個時節的唯一真理。

劉琦對劉表道:“父親未免多慮了,承先叔父乃是我劉家臂助,亦是咱們的同僚,讓他鎮守江夏乃是無可厚非的事,但這與扶持劉正禮在柴桑養兵又有何沖突?我們扶持劉正禮,又不是讓他去奪江夏郡?說白了,他守他的江夏,劉正禮守他的柴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還是黃叔父自己小心眼,信不過父親,他自己心虛,覺得父親要奪他兵權,難道為了他一個人的兵權,荊州的前線陣地就不要了?”

很多事情,要分怎麽說的,本來劉表有些愧疚的事情,如今按照劉琦這麽一說,頓時讓腦回路有些混亂的劉表捋清楚了思路。

是啊……這事好像我劉景升辦的沒毛病啊。

老夫讓你黃承先在江夏當郡守,你答應過老夫一切都會聽從老夫的安排,如今一個劉繇在柴桑你都不幫我扶持,難道荊州東面防線的安全,還比不上你個人的安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