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的很不是時機

劉表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言自己有些頭疼,需先行回府。

然後,便見他沖著劉琦招了招手。

劉琦知道劉表的意思,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於是便急忙起身。

他草草的向諸君拜別之後,緊隨著劉表離去。

而守護在廳外的典韋,亦是同行。

……

蒯越看著劉氏父子離去的身影,頗為不解地道:“兄長,最近南郡諸縣可有異常之事?”

蒯良搖了搖頭,道:“無事,甚是安定,官民富足,遠甚往昔。”

“這就奇怪了。”蒯越揚了揚眉,疑惑道:“既是荊楚的形勢安定,上雒之師亦滿載而歸,卻又有何事能令劉使君這般急躁?怪哉?”

蒯良道:“難不成……是南陽的袁術?”

“嗯,也只有袁術的威脅能令使君這般失態了。”

……

另外一邊,劉表和劉琦出了宴廳後,匆匆上劉表的施轓車。

劉表命那適才對他耳語的侍從道:“速行之!”

四名騎吏保護著劉表的車攆,奔大路而行。

劉琦在施轓車上,見劉表愁容慘淡,看那樣子酒似乎也是醒了大半,不由好奇道:“父親,何事竟令您這般急躁?”

劉表苦笑一聲:“張方死了。”

“什麽?”劉琦聞言面色頓變。

“怎麽死的?”

“突發疾症。”劉表愁苦道:“眼下咱們就是去往拘禁張方的居舍,老夫要去親自查看。”

“停車!停車!”劉琦急忙掀開施轓車的車簾,對著外面的駕車隨侍喊道。

那隨侍被劉琦這一嗓子嚇到了,卻也不敢怠慢,急忙“籲、籲”的拉住了施轓前的馱馬。

“吾兒,這是何意?”劉表驚詫道。

劉琦作揖,低聲道:“父親,咱們眼下不能去張方那裏……您適才對諸公言欲回府,那咱們就得回府去。”

……

張方,與蘇代,貝羽,蒯越,蔡瑁曾並列為南郡五大宗族之長。

十個月前,劉琦和劉磐暗中潛伏到了荊州,聯合蔡、蒯設下宴席,盡誅以蘇、張、貝三家為首的五十五家宗賊,並收其族產,繳其私士。

蘇代和貝羽連人帶族被滅個幹凈,但劉琦卻獨獨留下了張方的性命,不為其他,只因他族弟是現如今的桂陽郡守——張羨。

張羨並非張方親弟,只屬同族。

張方想當張羨的親兄長卻還不夠資格。

張羨出自於南陽郡的經學世家,乃郡望出身,而張方的祖父輩乃是南陽郡張氏的庶出,屬於偏支,後全族移居與南郡,成了南郡五大豪強宗族之一。

張方一支在南郡宗族中看似威風,但充其量不過是有錢有勢有私兵的‘寒門’,而身為南陽張氏本家的張羨,是屬於根正苗紅的經學世家,擁有舉孝廉走仕途的上升通路。

然張方即使只是寒門偏支,卻也與張羨是同祖同宗,是他的血親。

南陽張羨自打就任零陵郡守之後,後又遷任桂陽郡守,在荊州兩郡都就任過兩千石高職,名震荊南。

據聞劉磐在去往長沙郡前,張羨還一直在朝中暗使關系,想要再遷任去長沙郡任兩千石,若不是被劉磐先入為主,他很有可能就得手了。

張羨既是南陽郡的郡望,本身在荊北就有一定的根基勢力,又歷經荊南兩任兩千石郡守之職,使他又在荊南紮下了根基,其人在荊州的實際聲威,實在劉表之上。

劉磐目下在長沙郡只是小心的穩定局面,不敢輕易觸碰他的眉頭。

去年,劉琦將張方交給劉表後,劉表也不敢輕易動他。

他只是抄沒了張方一族在南郡的產業和私士,並命人將張方和其家眷分開軟禁於襄陽城郊,派族中的親兵看管,不許外人接觸。

然名為囚禁,實則也是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劉表幾經沉浮,頗明政道,他知張羨在荊南的根基深厚,不想惹他,因而在囚禁了張方之後,便修書派人送與張羨,例數張方的六條不赦之罪,但最後卻言明張羨若想要人,那劉氏自會將張方送往桂陽郡,交由張羨處置。

劉表來荊州之前,張羨在桂陽郡利用他在南陽郡的家族勢力(南陽郡是冶鐵大郡)與張方私鑄軍械,幾乎包攬了整個荊南郡國軍的兵械武裝,劉表捉了張方後,想要查出此事並不是太難。

但劉表的信中特意沒提此事,頗顧忌張羨的面子。

劉表上任荊州時任的是監察刺史,本職工作就是專門監察這些兩千石的郡守之行,他若是想陰張羨,便只需將張方的口供呈遞給雒陽……

雖然不能斷了張羨的仕途,但絕對不會讓張羨舒服。

但劉表並沒有這麽做,他反倒是友好張羨。

張羨心裏也明白,為了自家偏支的一個寒門族長,犯不上得罪劉表,遂書信與劉表,表明了服從之意,另言明自己已是知曉了張方之罪,不需劉表交張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