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間歇性失憶症(16)

顧越擇和寧堯有一個顯著的共同點, 那就是,都不太平易近人。

但不同的是寧堯不明顯, 只會讓人在交流中感覺到他的隔閡和冷淡, 而顧越擇的不好相處是擺在明面上的。

明著說,他就是很兇,不喜歡和人說話。

此時,他一聲不吭地盯著雪郁。

雪郁暫時沒空注意顧越擇, 他消化完那個猜測, 又震驚又無措, 感覺要扶著什麽東西才能站穩, 過了會兒,強打起精神道:“……所以你攔著我, 想做什麽?”

一般來說, 一段感情中如果有一方出軌,那最後結果大多是撕破臉皮不歡而散,而在鬧成這樣不可開交之前,還會有捉奸、算賬這兩步驟。

他和顧越擇是到哪一步了?

算賬?

雪郁心有不安, 早知道剛剛不該讓寧堯走的。

顧越擇堵在進出口, 高壯的身軀將雪郁襯得像個無害的小動物, 他沉默了會兒, 頂著兇悍面龐說:“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也喜歡他的身體。”

雪郁:“?”

這什麽問題。

他有點拿不準顧越擇到底是不是原主的男朋友了。

雪郁拿著水杯, 把嘴巴抿磨得發紅, 剛喝過水的緣故, 唇縫裏還有些水潤, 謹慎地回答:“……不喜歡。”

不管是不是, 這樣答總該出不了錯。

顧越擇眉眼間的戾氣稍微化開, 看著他:“嗯。”

嗯什麽啊?雪郁微蹙眉,感覺這個人的奇怪地方越來越多,可也不敢多說什麽,捏緊水杯問:“那你現在能不能讓我出去了?我還沒吃飽。”

他聲音有點急,一是不確定和顧越擇的關系很緊張,二是怕單獨和顧越擇待久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僵持地對視了兩秒,如木樁般嵌在原地的男人總算挪動了腳步,慢慢讓開一條道,而雪郁沒有半點停留就從那縫隙裏逃了出去,一口氣走回偏房。

走進門前,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剛才攔住他的男人彎下了腰,拿起熱水壺也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來是接水的途中順道和他說話的。

但幹嘛問他那種事?

雪郁心不在焉,回到座位時,沒看到旁邊身型挺直的寧堯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

一頓飯很快吃完,寧堯幫周老頭收拾了下飯碗,隨後道別:“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周老頭也樂呵呵的:“常來,反正也不是很遠,平時沒事了就帶小郁過來坐坐,我給你們做頓好的,我別的不敢說,做飯還是可以的。”

一切都很自然。

等雪郁發現寧堯有些反常的時候,他們已經從周老頭家出來,走到集市了。

具體反常在於,寧堯不和他說話,始終和他離著一步距離,這和剛出門寧堯時不時低頭問他難不難受、要不要抱、要不要背,次數頻繁到讓人煩的那會完全不同。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這樣?

雪郁抿唇,主動叫:“寧堯?”

男人看了他一眼,不吭聲。

他又絞盡腦汁想話題,指了指一個小攤:“那個糖葫蘆看起來挺好吃的。”

男人點了下頭。

雪郁哽了哽:“……”

雪郁閉了嘴。

他不太愛熱臉貼冷屁股,如果是他招惹的也就算了,可問題是他連寧堯為什麽態度忽然轉變都不知道。

又走了兩步,寧堯輕輕握住雪郁的胳膊,讓雪郁留在這裏,他自己轉身往原路走。過了四五分鐘,雪郁拿著幾串封裝好的冰糖葫蘆沉默。

搞不懂寧堯。

回到小屋已經不早了,雪郁腿根撕扯的疼,全身也排山倒海的難受,走太久還是有點勉強,他想回床上休息,但剛走到床邊,身後傳來聲音:“雪郁。”

這一路上寧堯都在裝啞巴,雪郁聽到他聲音還愣了愣,把糖葫蘆放到桌上後,疑惑地轉過身。

寧堯垂眼,許久不說話嗓音沙而低啞:“我能親你嗎?”

雪郁下意識就想起了那些瘋狂的接吻,但比起害怕,他現在更奇怪,目露茫然:“你怎麽突然這麽有禮貌,昨天你親我的時候也不會問我啊?”

他這句話真的就只是一個疑問,天地可鑒,沒有任何催促和欲拒還迎的意思。

可男人黑眸頓時一沉,似乎是曲解了他的話意,喉頭不住滑動,捏住他下巴就親上來。

嘴巴還是有點腫,被撬開的時候條件反射般顫巍巍的,男人一吮一吸就變得泥濘不堪,渾身直哆嗦,雪郁半睜著細長眼睛,在唇齒交纏間回答他的問題:“……不能親。”

可這會他回不回答已經無關緊要。

寧堯把他抱到炕床墻角,帶著某種宣泄和吃味,細細密密親他的嘴角和臉頰,雪郁被他鉗著手腕,只能靠偏頭這個動作表達拒絕,但全都被無視。

這樣小狗討食似的啄了兩三分鐘,寧堯停下來,外表極其平靜:“今天在周叔家,你和顧越擇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