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城裏來的美艷寡夫(9)(第2/3頁)

程馳難得地皺了下眉,他是內斂沉默的性子,不會表達,在貧瘠的詞庫整理著措辭,還沒整理完雪郁就說自己要走了。

任再心急如焚,他也不敢攔,吞咽多次的嗓子微啞:“晚上早點休息。”

“嗯。”

雪郁抻了抻睡了一下午的筋骨,慢悠悠回了古宅,在開鎖的間隙,他忽地想到什麽,往不遠處的平房掃了眼,黑透水亮的眼睛若有所思。

要加快進度了。

讓宋橈荀和自己糾纏上,害他被村民指指點點,害宋父一病不起,再讓戚沉對自己下手,早點領飯盒。

……

宋橈荀回到家後洗了三次長達半小時的冷水澡。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對付不來那個渾身是媚的小寡夫。

小寡夫對他沒有真心,只是喜歡他的錢而已。

到底怎麽辦?

宋橈荀不合眼地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得出結果,冷處理吧。

冷得夠久,他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而時間一久,雪郁就會轉移目標,屆時他和雪郁之間畸形的關系不會再存在。

他是這麽想的,但還沒開始執行,裴雪郁先一步對他采取了措施。

每每在青石小巷或者河邊碰到雪郁,對方都會輕挑著妖冶眼尾,移開目光對他視而不見。

第一次這樣他還當是意外,直到那次在狹窄的小路撞上、他們不得不迎面相對時,他飽含濃烈情緒地盯著雪郁,以為他會像以往那樣攀上來……

等來的卻是雪郁客客氣氣的“借過”。

雪郁在和他劃分界限。

這本來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是他一開始要做的,但不知怎麽莫名就憋得又慪又悶,裴雪郁漠然的目光攪得他呼吸不暢。

就這麽憋悶地過了一周,他沒和雪郁說過一句話。

在這一周裏,他屢次工作走神。

雪郁卻過得非常充實,經常有人打著魚給他送上一條,要麽就是把自己地裏種的糧食給他捎上一份。

人是復雜的,所有人都把雪郁當異類,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太漂亮了,沒人經得住他有意無意的誘惑。

那天下了場蒙蒙的小雨。

村子位於內陸,氣候幹旱,很少下雨,這場雨有點久旱逢甘霖的意思,家裏有田的農戶基本上心情都相當激動,直到傍晚,這場小雨愈演愈烈,逐漸演變成暴雨。

宋橈荀微蹙著眉,往窗外看了眼灰瀠瀠的天幕,心裏湧上一股沒來由的不安。

村子山多,雨下這麽大,很容易發生山體滑坡和泥石流。

而前幾天的這個時候,雪郁一般都在河邊。

宋橈荀心神不寧地看了會賬本,什麽都看不進去,在時針指向六點整時,他拿出家裏的老式傘,淌進嘩嘩的暴雨中。

幹涸的地面被雨水浸沒,長勢茂盛的蘆葦被壓折,男人在這種天氣下沒走多久,褲腳就濺滿了泥點,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灰暗的河邊貌似也沒有人。

雨水翻飛。

宋橈荀正要朝河邊走去,耳邊突然傳進熟悉的聲音,嬌嬌的、尾調習慣上揚。

循著聲音看過去,遠處的涼亭站著兩人,一人濃眉大眼面庭端正,臉頰漲紅,他費勁心思搭話的另一人,小臉精致冶麗,柔軟的黑發松散垂在兩鬢,嘴唇殷紅如血,襯得那雙沒受過苦累的腿白得過分。

兩人挨得極近,似乎在說什麽悄悄話。

雨聲淅瀝朦朧,在涼亭下避雨的兩人似是一對佳偶。

宋橈荀臉色沉下來,死死盯著那個表情淡漠、卻也會懶懶回話的小寡夫。

……腦中一根無名的弦斷了。

雨線墜在傘上,往四處濺開,男人的臉比暴雨還要生冷,他一步步踏進涼亭,生生打斷涼亭平和的氣氛。

那淳樸村民掃到他,連忙叫道:“宋、宋哥,你也是來躲雨的?”

宋橈荀不搭腔,只看著雪郁。

小寡夫仿佛沒感受到一個大活人的存在感,輕輕避開視線,態度疏離又冷淡。

怎麽會有人一夜之間態度變得天差地別?

前一秒柔情蜜意,後一秒冷如陌生人。

這人到底想幹什麽,又想怎麽折磨他?

宋橈荀咬合過於用力,額邊清楚浮出一條筋脈,他旁若無人地凝視雪郁,淬過雨的聲音變得又低又啞:“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走。”

“裴雪郁,看著我。”

兩三秒後,雪郁奢侈地分了眼神給他,細長的眼尾揚著,眼睛更漂亮:“你有話和我說,我就必須得聽?”

宋橈荀呼吸微沉,他似是從未處理過這種情況,耳廓通紅、脊背僵硬,也不知道凝了多大的勇氣,他頂著村民詫異的目光,不容拒絕地牢牢握住了雪郁的手腕。

晃眼,到了宋橈荀的小平房。

一路上男人護得嚴嚴實實,雪郁半點雨水沒沾上。

卻也被這不顧意願的行為惹惱,冷著聲:“宋橈荀,你是強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