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城裏來的美艷寡夫(4)

在宋橈荀家裏, 被一個粗鄙的鄉村野夫問怎樣才可以親他。

即使是有眾多風流韻事的小寡夫也不由羞恥起來,水靈雪白的手指微微發顫,話都不會說了, 只會幹瞪著程馳。

程馳不僅身材粗笨,連察言觀色的筋都沒有, 迫切的心思讓他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公布出來:“我也想。”

跟被路邊討食的小狗纏上一樣, 雪郁差點繃不住表情,他想盡快甩掉程馳, 不耐煩地揚了揚細翹眼尾:“你身邊人沒給你吹耳邊風嗎,沒告訴你我是什麽人?”

程馳老實說:“告訴了。”

“他們怎麽說的?”

“說你貪錢,看不起窮酸的, 人很壞。”

雪郁沒否認, 聽到這些話也沒流露出生氣的情緒, 那根被程馳惦記許久的纖長手指, 緩慢地摩挲了下鮮紅果皮, 指尖沾染上水露,惹程馳喉頭一滾, 他大腦還在昏沉, 就聽見小寡夫不留情面地問:“那你有錢嗎?”

程馳怔了下, 再蠢笨也聽懂了雪郁的弦外之音。

“我就是他們說的那樣, 你還不明白?”

程馳緊緊盯著雪郁白兮兮的小臉,他感覺自己大腦不正常了。

任何人聽到這番話都要離這小寡夫遠遠的,可他非但沒有產生抵觸心理,還覺得他漂亮可愛。

程馳默默把周末去衛生所全身檢查一趟的計劃提上日程,他吞咽了幾下, 那張氣色健康的臉繃得很緊, 聲音訥訥道:“所以你是因為他有錢才和他親近的?”

程馳聲音是屬於渾厚低沉的那種, 不尖銳,咬字不帶地方吐音,很清晰,不僅讓雪郁聽得真切,外面正要進來的宋橈荀也聽得一字不漏。

宋橈荀滯在門口,身影巧妙地掩在兩人的視角盲區,十指緊扣,整根脊梁骨延伸到兩條長腿都僵如木雕。

他生在大戶人家,養成了一番體統的禮儀教養,宋父從小教導他不允許偷聽別人對話,他也自懂事起就一直遵守,可今天卻違背了多年養成的習慣,宋橈荀如紮根般駐在原地。

他想聽雪郁怎麽說。

那樣攀著他,對他又嬌又軟,是因為什麽?

廚房只響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宋橈荀心臟莫名懸起,對那未知的答案感到緊張。

良久,他都數不清過了幾分鐘,只聽到雪郁頗感奇怪地反問:“不然呢?”

宋橈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事實證明,他不該對雪郁抱有希望。

那個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綿軟無骨的小寡夫,比他想象得還要壞。

……

雪郁是怕了程馳了,不敢再在宋橈荀家多待,連水果都沒吃就跑了。

程馳自從被他隱晦地說沒錢後,每次在門口撞見,都不再像之前那樣火熱直白地盯著他。

雪郁以為他正常了,樂得清閑,誰知道第二天他從河邊回來,就看到程馳站在自家院子前等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浸了汗,鼓脹肌肉泛出光,整個人風塵仆仆的。

高碩的身軀杵在那裏,雪郁想無視都難,他當不認識這個人,把鑰匙捅進孔洞裏,還沒扭開,程馳就湊了過來:“我在鎮上找了工作。”

雪郁開鎖的動作一頓,仰臉看程馳,好半晌才表情迷惑地抿了下唇肉:“……哦。”

和他有什麽關系?

程馳笨嘴拙舌的,說完這句也不知道說什麽了,眼巴巴看著雪郁進了古宅。

雪郁眨眼就把程馳忘了。

他偷懶歇了一天沒走劇情,還是第二天在青石小巷碰到宋橈荀,才知道宋橈荀情緒不對的。

具體表現在,見到他就擰緊眉加快了步伐,眼底翻滾著濃郁的厭惡,表現生分又疏離,哪像那天親他手指的聽話樣子?

怎麽了這是?

雪郁睫毛翹了翹,白軟的腕子靈活地纏上宋橈荀的手臂,那陣讓人舒服的幽香又包裹住他,小寡夫聲線甜軟,含了點委屈地輕聲道:“怎麽見到我就走?”

偎在他手臂上的人軟得沒分量,漂漂亮亮、軟軟乎乎的,一副柔軟可欺的樣。

宋橈荀給自己建立了數次心理建設,再碰到雪郁還是臂膀僵硬,他抿著唇,語氣冷漠:“我趕著回家。”

雪郁微眯了下眼,語調還是軟軟的:“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為什麽?”

“喜歡和你待一起啊,我很安靜,不會吵你的。”

這個人怎麽能做到坦然自若地騙人的?

明明是看中他的錢,還要說喜歡這種字眼。

宋橈荀唇線抿得發白,手臂上的人太軟太香,根根水靈的手指輕輕攏著,其中有幾根還是他吻過的。

可他毫不講情分地把那雙手掰開了,宋橈荀垂下眼皮,視線滑到雪郁熱得發粉的小臉上:“抱歉,我不太喜歡家裏來外人。”

雪郁愣了幾秒,不知道宋橈荀突然搞什麽,天氣太曬,他肩頭蒸得粉粉潤潤,嘴巴紅臉頰也紅,活像聊齋裏千嬌百媚的妖精,他又搭上宋橈荀的手臂,眨眨眼道:“多去幾次就不是外人了,讓我去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