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寓樓合租室友(2)

雪郁整個人都要傻住了。

他穿的是法治社會吧,怎麽還有人光天化日下強抓他上車的?

難道是原主之前得罪過的人,找上門來報復了?

原主那無法無法橫行霸道的性子,說得罪誰他都不稀奇,只是怎麽就這麽巧,這也能找到他。

他不會任務還沒完成就要領盒飯吧……

雪郁一上車,那擁有悍匪般可怖力氣的男人就松開了他,繞過他關上了門,他馬上往車門那邊縮了縮,心跳如擂鼓,並著的細腿都在打抖。

系統適時出來,安慰道:【別怕,是陳延,他不會傷害你。】

聽到這個名字,雪郁猛顫的睫毛遲疑地頓了下。

他是知道這個人的。

原主的父親叫裴以桓,龜毛,事兒多,吹毛求疵還老愛挑人毛病,原主受不了他的驢脾氣,一次大吵之後,帶著自己的小情人跑了。

因為裴以桓凍了他的卡,原主只能用手頭不多的現金,隨便找了個小公寓樓住。

兩人都是拉不下臉的,面子比天大,誰也不肯服軟,但到底是為人父母,裴以桓自己不找原主,但會支使自己的手下陳延,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探探原主的近況。

看他死了沒有。

肯不肯道歉。

寬敞的車廂內,男人倚著靠背,抽出一張濕巾反反復復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仔細又緩慢。

就好像碰過雪郁的手,會沾染上什麽細菌,他必須要抑制防患。

為了方便,男人剪了寸頭,皮膚是風吹日曬的古銅色,眼下有一道剛結痂不久的傷口,體格寬闊高大。

雪郁坐在他身側,顯得又小又可憐。

只不過現在他知道陳延的身份,已經不再害怕了,誰會怕自己手下的人?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

陳延的手寬大而有力,掌心有很厚的一層繭,剛剛抱他的時候一點沒收著力,刮得他很疼。

擦完手指,陳延總算分了眼神給自己抱上來的人,他低眼看著雪郁,開口道:“老爺問你想通了沒有,要不要回去?”

雪郁揚起微潤的眼尾,輕淡地看了眼陳延,那眼神難以形容,如同看不聽話的家犬一般,陳延被他看得眉心微皺。

“陳延,你請人說話都這樣沒分寸?”

小少爺臉上毫無溫度,連帶聲音都如凝了萬載的寒冰,話裏的指責意味再明顯不過。

陳延面色沉了瞬:“我是怕你會跑。”

“我要跑那也是我的事,我知道老頭重用你,但再怎麽樣,我也是你主子。下次想和我說話,先擺正好你的態度。”

雪郁眼睜睜看著陳延臉色變青,還嫌不夠,往火堆裏添了把柴:“能不能聽懂?”

高高在上的問話,讓車廂一下變得死一般岑寂。

前排僵化成木乃伊的司機心臟撲通亂跳,感覺到些許不安,而陳延的反應更是佐證了他的不安,臉頰緊繃,隆起的咬肌動了動。

表情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這小少爺丟到車外。

雪郁毫無畏懼地對上他如狼的目光,陳延敢對他這樣,說到底是原主繩子沒拴緊,讓他分不清自己身份。

既然如此,他就得管管陳延。

司機心臟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偷偷摸摸翻出手機準備叫救兵,就聽到:“……下次不會了。”

打電話的動作一頓,司機表情魔幻。

透過後車鏡,看到陳延低眉順眼地側下頜,如口中所說,他果真擺正了態度,頓了頓道:“那您想回去嗎?”

“不回。”

雪郁不動聲色地發信息讓司機別等他了,然後對陳延說了個地址,“送我回這裏。”

陳延對他不客氣,他也不想讓陳延那麽輕易回去。

當個車夫不過分吧。

陳延沉默幾秒,在雪郁淡淡的目光中側過頭,對上前座司機戰戰兢兢的視線。

司機馬上啟動車子,朝雪郁發的地址駛去。

天晚了,路上車輛不算多,很快就回到了公寓樓,雪郁臨下車前,忽然想到什麽。

原主現在和個窮光蛋差不多,現金就剩一點,都快沒錢養謝青昀了,要是讓謝青昀知道,他的小情人肯定要插翅膀飛走。

想到這,雪郁擡起水潤潤的眼睛看向陳延,恰好陳延也在看他,兩人猝不及防對視。

陳延兩側的手臂微微繃緊,“怎麽了?”

雪郁張了張嘴唇,熟稔地耍嬌性子,因為有點心虛,聲音小小的:“你剛剛抓得我很疼,不想我和老爺子告狀,就給我點錢。”

陳延:“……”

很拙劣的借口,根本不能威脅到他。

甚至如果他想,他還能反過來和老爺子說雪郁不僅不認錯、脾氣還見漲,會威脅人了,以裴以桓的脾性,雪郁沒什麽好果子吃。

但陳延掃了眼雪郁的腰,想起那張嫣紅嘴唇吐出的“很疼”兩字,眸光微動,鬼使神差掏出張沒設密碼的卡,遞給了雪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