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7頁)

“小賀,你看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何意這樣的壞學生走不遠的。你受他蒙騙,現在回頭還不晚。至於你幹過的那些事,叔叔不怪你。”

“我?”賀晏臻冷笑,“我可還沒做什麽呢。”

“你還想做什麽?就你知道的那點事,拿去找我麻煩恐怕都沒人理你。但你舅不一樣,他今年正好職務調整吧,你知不知道他這個位置,只要有這種舉報,不管真假一律暫停?你找我麻煩,就有人找你舅麻煩。你舅舅等了幾年終於要高升,到頭來要栽你手上?”

他說到這嘆了口氣,又假裝語重心長,“我們兩家認識這麽多年,關系和情分都在這。你年紀輕,被他一哄就上當了,也情有可原。你完全可以問問你家長,在我們過來人眼裏,那是個什麽孩子。”

房間裏的冷氣簡直紮人,賀晏臻的拳頭攥緊又松快,半晌冷笑:“我懂了。”

米忠軍訝異:“要真懂了才好。你看何意回來前,你不一直好好的……”

“米叔叔,我有一點不明白。”賀晏臻打斷他,“你剛剛要我顧念親情,不要連累我舅。可你卻對何意趕盡殺絕?”

米忠軍:“這事可不怪我,是他自己沒事找事惹上門的。你當他交舉報信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找來了麻煩,現在要後悔?晚了。”

賀晏臻:“你不會放過他?”

米忠軍笑了起來:“不會。”

這通電話既是勸說,也是威脅。

米忠軍有大把的時間和金錢,有積累數年的人脈關系。但何意什麽都沒有,朋友和老師能幫的忙終究有限。他最親密的也就是賀晏臻了。

賀晏臻的家人卻未必願意為了外人卷入這樣的風波。

樹欲靜而風不止。

賀晏臻沒想到他才讓何意遠離這些,那些欺辱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門。這對他來說有點措手不及,他的準備還不夠充分,但是顯然,沒有人能給他時間。

賀晏臻點了根煙,面沉如水地看著手機。上面是通訊錄的名字列表,拇指輕輕劃過的名字,赫然是“米輅”。

——

何意在新的周一接受了學校的調查。跟網絡輿論相比,現實裏的大家要溫和禮貌得多。

何意心裏明白這件事多半是米忠軍的報復,而跟他有過節的同門師兄們則是一塊跟著落井下石,借此泄憤。

朋友和老師都來發來慰問,何意表現的很克制,好像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嫉妒憤怒。

該解釋的已經解釋過了,能放的證據也放過了。那些早在內心給他定罪的人並不會相信,他們會從其他角度挨個地方質疑。何意要解答,就會陷入自證清白的怪圈。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不能因圍觀者輕飄飄的一句質疑就將自己所有的隱私都曝光出來,任由他們評判規訓。

他沒有錯,他還要繼續自己的學業,要為自己的以後負責。

腦子裏一遍遍的這樣告訴自己,但是看到那些辱罵信息,建立好的心理防線又會一點點崩塌。手機上總有莫名的呼叫和信息傳來。何意不想影響賀晏臻,因此借著忙實驗在學校宿舍住了兩天。他希望自己能快點適應下來,回家後繼續開開心心,跟賀晏臻做離開前最後的準備。

梁老師給他打電話時,何意剛從實驗室出來。

他本能地感到緊張,卻不敢耽擱,立刻接通。

梁老師的話幾乎立刻蹦進了何意的耳朵裏。

“何意,賀晏臻現在在哪兒?你讓他馬上給回個電話。”梁老師有些著急,在那邊說,“米輅自殺了。”

夏日炎炎,何意站在大太陽底下,身上驟然發冷:“什麽?”

他認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梁老師,你剛剛說什麽?”

梁老師語氣更急:“讓賀晏臻給我回電話。米輅因為他自殺了!”

何意怔住,不敢多問,連聲答應。

電話掛斷,他也不敢再回宿舍,趕緊往家裏跑。

腦子裏亂成一團,想著米輅為什麽會為了賀晏臻鬧自殺?最近一個多月他們又沒有聯系。心裏七上八下的,邊跑邊給賀晏臻打手機。

一遍沒人接,何意又撥出第二遍。

就在他跑到樓下時候,賀晏臻正好從樓道裏出來,接到了他的電話。

倆人視線一對,忙又掛斷。

何意著急道:“梁老師打電話說讓你聯系她。米……”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覺得米輅的名字很難從嘴裏說出來,他如此討厭甚至嫉恨這個人。

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委屈湧到鼻端,何意定定神,繼續道,“米輅自殺了。”

賀晏臻穿著黑色T恤和五分褲,許是剛剛在補覺,他的頭發翹起一些,眼仁漆黑,神色微怔。

何意擡頭給他壓了壓頭發,又輕輕摸了摸賀晏臻的肩膀。

“你回家看看吧,梁老師說他是為了你,我沒敢多問。”